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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躺在一間低矮狹小的土坯屋子的土炕上,一張被青色的斑跡覆蓋了大半的臉讓他險些驚叫出聲。看見他醒來,身邊的那個人顯然很高興,反覆說了好幾次:
“總算醒了。”
他的眼前漸漸清晰起來,才看清楚眼前是個長相憨厚的女人,穿著打了補丁的粗布衣衫,長著濃黑的眉毛和大眼睛,若不是那青色的斑跡,五官倒也周正,並沒有那麼嚇人。
隨著腦子一點點清醒,腿上傳來陣陣鈍痛和麻痺的感覺讓他驚恐的想起了昏睡前的事情。兩條腿完全不聽使喚,他鼓起勇氣掙扎著支起上身,掀開被子向腿上看去。紗布已經拆開,他第一次看到了自己傷腿的模樣。兩條腿連在了一起,顏色是一種怪異的青紫色,兩腿間的傷口顯然已經上了藥,使得那道長長的痕跡愈發的猙獰。
那一刻他幾近瘋狂,一眼瞥到炕頭的笸籮裡放著一把黑鐵剪子,他不顧傷口的疼痛,向那把剪子爬去。旁邊的那個女人使勁的按住他,焦急的說:
“別亂動,傷口會裂開的。”
失去理智的他當時好象一直在喊:
“讓我死。”
當時他除了求死的心,什麼都沒有了。但是剛剛醒轉的他畢竟體虛,很快沒了力氣,氣喘吁吁的被那個女人按著躺倒。那個女人給他擦著額頭上的冷汗,因為著急說話有點結巴:
“你不不……能死,為了救你我把攢了多少年準備娶夫的錢都花了,……還還有我自己辛苦採來的藥,你要死也還了債再死。”
後來顧飛顏才知道,他在的那個小山村名叫鍾家村,位於深山之中,本是隸屬於鳳景的邊關小鎮桐理的,桐理被劃歸西貢後,這個地勢偏遠的小山村就成了三不管地界。救他的這個女人叫鍾二女,父母雙亡,有一個哥哥,當初為給母親看病,賣給了一個過路的異鄉人,現在只剩下她一個人守著兩間土坯茅草屋,靠上山挖草藥為生。因為臉上長了青跡,又家境貧寒,已經三十五了還沒有娶夫。
也是顧飛顏命不該絕,鍾二女無意中發現當初在顧飛顏被棄的樹林裡,有一種珍稀的菌類藥物桑黃,那天趁天黑偷偷跑到那裡去採藥,被橫在地上的顧飛顏絆倒,才發現地上竟然躺著的一個鬼一樣的男人,渾身血跡斑斑,兩頰深陷,頭髮散亂。她嚇的連滾帶爬的站起來就跑,跑了幾步,忽然聽到身後一聲微不可聞的呻吟,又壯著膽子返回來戰戰兢兢的檢視,發現顧飛顏心口居然還有點熱乎氣兒,想起自己至今光棍一條,便有些動了心思,將他救了回來。
鍾二女回來後,拆開顧飛顏雙腿上包紮的白布,才發現他雙腿已廢,傷勢嚴重。她用自己採的治外傷的草藥給他敷上,好幾天過去了,他也沒有醒來,燒的越來越厲害。為了照顧他,她已經好幾天沒有出去採藥了,有心不管他,又看他可憐,而且想到他雖然殘廢了,到底是個男人,若是救活了,怎麼也能和自己做個伴兒,總好過自己光棍一條的一個人。她狠狠了心,拿出了積攢多年準備用來娶夫的積蓄,去他慣常賣藥的地方,找到一個號稱神醫的世家大夫,換來了藥,天天換藥擦身,喂湯喂藥,精心照料,過了整整十天,才把顧飛顏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第67章
開始的幾天,鍾二女怕顧飛顏再尋短見,把身邊凡是他夠地著的利器都藏了起來,天天幾乎寸步不離的守著他。自從他醒來後,她就沒出過門,家中只剩下些糙米,還有屋後她種的一小塊青菜地,她平時自己湊合慣了,也不會做什麼好吃的飯,每天就把糙米和菜一起煮成菜粥給他吃。
他剛醒來的第一天中午,無論她如何哄勸,他都不肯吃一口飯。她覺得自己花在他身上的銀錢算是都打了水漂了,也喪氣的沒動筷子,咳聲嘆氣了一下午。到了晚上她把飯熱了,重新端上來喂他的時候,沒等她再勸他,他居然開始張口吃飯了。雖然只喝了小半碗粥,也讓她放心了不少。
可是他醒後卻沒和她說過一句話,就算要方便,也沒有見他開過口,都是她算計著時間,定時抱他去的。
那神醫的藥是真的好,這些日子雖然每天不過吃些粗茶淡飯,顧飛顏的氣色卻好了很多,人雖然依舊消瘦,但是因失水而瘦的脫形的臉頰逐漸豐潤起來,又恢復了清俊非凡的面容。
鍾二女開始也沒留意,有一天早晨,她幫顧飛顏擦完臉無意間瞥了他一眼,當時手中拿的熱毛巾差點沒掉到地上。從那以後她見了顧飛顏連頭都抬不起來。更加讓她懊喪的是,每次偶爾和他視線一接觸,她的臉就紅,越想掩飾就越紅的厲害。以前顧飛顏昏睡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