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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底是什麼樣的熟悉感呢,他說不上,可那感覺像絲一樣一點點纏繞著他的思緒,讓他連拿在手中的蜜餞都忘了放進口中……
程安然皺著眉頭,任舌尖在口中緩緩摩擦,細細體味著那種奇妙的熟悉感,一絲淡的快要消失的腥甜味在舌尖盛開,鼻端聞到的是那抹永生都不能忘懷的奇特幽香……
安然淡淡的微笑著,瘦弱的身子掩在了白裘之下,白裘之下的手微微緊握,似在隱忍些什麼。胸腔裡傳來的是一陣撕裂的感覺,無可遏止的哀傷也滲入他的心房裡,令他疼痛難當。
痛到他的呼吸似乎都有些不暢,流血的心底彷彿有一層層的霧氣盪開,無雙,是她嗎?一定是她,只有她才有這奇特的香味,只有她……
“雪兄近日來醫術精進不少,連我這陳年痼疾都能妙手回春,這天下第一神醫果然名不虛傳。”雖是微微笑著調侃,似是閒聊般隨意,可那笑意沒有一絲一毫到眼底,蒼白的面容更顯得那笑容莫名的詭異。
慕容雪心裡咯噔一下,略顯訝異的抬起頭,嘴角噙著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僵硬,“程兄過獎,在下不過是盡人事知天命罷了。”
自問一切做得天衣無縫,以無雙的武功,來去無影,應該不會被人發現。事到如今,只有揣著明白裝糊塗。
斜倚在床榻上的安然顫抖的閉上雙眼,那絕望的死灰色淹沒在心海深處,唇角勾起一抹虛弱的笑容,“我欠她良多,覆水難收……”
“你說什麼?”下意識的想要離開這令人壓抑的地方,輕輕挪動著步子。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她在哪裡?”安然微笑著揚起眉,無奈他的眼神裡夾雜著一絲剜心般的痛楚,那一揚眉,看來竟象是難忍心痛的一顫,話音也隨之顫抖。
“你該歇息了。”慕容雪轉身。
“不要顧左右而言它,告訴我,她在哪裡?”安然面容蒼白,眼珠透出執拗固執的光芒,完全不似平日裡的沉默溫和,竟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慕容雪張了張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沉默半晌,終是低聲道,“既然決定遺忘,何苦庸人自擾?她若想見你,縱使千山萬水也攔不住。”
低下頭,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泛上心頭,同情?憐憫?亦或是有些同命相憐的感概……只有“情”字說不清,道不明。
“不見?”一聲幽幽的嘆息隨風而來,伴隨著喃喃的聲音,“是啊,見與不見又能改變什麼呢?”她的傷,她的痛,她的苦楚,他無力承擔,帶給她的只有痛苦和傷害,連保護她的能力都沒有,眼睜睜的看著她中毒,看著她被挾到匈奴,看著她被另一個男人擁入懷中……這樣的自己如何得到她的原諒?
時間緩緩流逝,凝固的空氣中有種令人窒息的悲哀。
也不知過了多久,床榻上的人低聲開口,“雪兄,這是你治好我的病的一點心意,不成敬意,請笑納。”
一旁的侍人的遞上一個紅木禮盒,在慕容雪面前緩緩張開,一串由九枚碩大的天珠穿成的九龍串珠在黃絨布的襯托下熠熠生輝。延年益壽,驅邪避禍的神物,價值連城。
慕容雪連看都沒看那盒子裡的東西,只是抬頭看著龍帳之中的安然,溫潤如玉的面容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堅定,斑駁的陽光靜靜的揮灑在男子略帶沉鬱的臉龐上,投影出一絲疲憊。
“這……”慕容雪驚疑不定的盯著他的臉,似乎要從那雲淡風輕的笑容中看到答案,然而,什麼都沒有。
“慕容公子,這邊請。”侍者極有眼色的引了慕容雪出門,厚重的宮門關閉的剎那,他回頭,金黃流蘇低垂的紗帳後,楚國的君王,眉眼低低的斂著,極俊秀面容,卻空洞得彷彿失去了魂魄。
他是皇帝,是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天子,他需要自尊,需要留下最後一個角落為自己療傷。
畢竟,選擇了放棄有關她的一切,包括那段無疾而終的感情……是需要勇氣和毅力的。
初秋的夜很靜很靜,慕容雪剛入無雙的東宮,就有個象幽靈一樣的人從樹上飄然而下,輕飄飄的丟下一句:“主子在書房歇息,主人吩咐不得前去叨擾。”說罷,又似鬼魅一般消失在夜幕下。
亂麻一樣的心情讓他無意理會那暗衛的提醒,邁步向無雙的書房走去。
暈黃的一點光線從窗戶裡透了出來,剛剛伸出手去,那門微微開了一道縫隙,慕容雪頓住步子,站在黑漆漆的迴廊上,透過縫隙看著屋內的情景。
黑色勁裝的少年摟著一具柔軟的身體,懷中的人早已睡熟過去,長長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