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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徐辰照例是要跟著傻小子學茶藝的。
望北看起來已經恢復得不錯,除去眼眶上稍有青黑,幾乎看不出昨日又是中暑又是中毒地折騰了一晚。只是這人習慣性地繃著張臉,散發出“生人勿近,熟人勿擾”的氣息,一點也不親切可愛。做下人做到這份上,還能讓徐老爺留他在身邊,大概只能用他高超的茶藝來解釋了。
他對學生的要求也高:“今日利索些,認完這批茶具,還要鑑賞二十種茶葉。”
徐辰誇張地掩口打個哈欠,斜覷著他:“昨晚太熱沒睡好,我精神不濟,恐怕記不了這麼多。”昨晚折騰了一宿,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不能放點水麼。再說反正她十幾天之後也要死了,大家做個樣子,差不多就得了,有必要這麼較真?
望北似乎是能看透她的心思,道:“五日後周將軍夫人就會請你赴宴,你一問三不知,萬一到時候丟了醜怎麼辦?”
“赴宴?”徐辰仔細回想了一下,確定徐老爹沒有提起過這回事。照他的脾氣,要真有來自將軍府的邀請,怎麼會不第一時間告訴她知道?但望北的樣子也不像是胡謅的。她狐疑道:“你聽誰說的?”
望北滯了一下,他總不能說他“記得”即將有這回事,只能快速把這個話題帶過:“誰說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幾日你須得刻苦了。憑你的資質,我也不指望你到時候能說出個什麼子醜寅卯來,只要稍微沾點邊,知道一些名詞,別差得太離譜就行了。”
他的神情,活像絕望的教授對無可救藥的學生說著“求求你們了,只要不交白卷,就給你們過。”
受鄙視至斯,徐辰認為,一部分原因確實該怪她天賦不夠,更大的原因,卻是因為他嘴上不饒人,換一種說法就是毒舌。明明可以如春風般鼓勵她,非要秋風掃落葉般打擊她已經不多的積極性……這孩子,性格真是太不討人喜歡了。
鑑於他年紀還小,可塑性較強,徐辰覺得有必要給他樹立一個正面的典型。她狀似無心地問道:“十八有沒有見過小周將軍?”
小周將軍,周飛白,大概算是他的情敵罷?像望北這樣的人,好言相勸定當耳旁風颳過去,定要拿什麼來刺激他一下,才會往心裡去。男孩子多多少少都會有個馳騁沙場的夢,而小周將軍出生高貴,又少年英雄,名聲響徹長安城,正是無數人羨慕嫉妒恨的物件。她打算從小周將軍切入,然後從軍人的寬廣心胸談起,到少年人該有的理想抱負過渡,再轉入待人處世的哲學上……徐辰覺得自己當年沒有留校做輔導員真是太失算了。
可是,他的回答一下子就把她後面的話給堵死了:“沒見過。我進府的時候他已經去了南疆。”
“我見過我見過。”一直靜立一旁的琉璃終於有了插話的機會,接過話頭道,“小周將軍可年輕了,長得又俊,待我們下人也是和和氣氣的。頭一次見面,聽說我叫琉璃,就賞了我一對琉璃墜子,我現在還收著呢。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他那麼好的人!”她很為小姐的失憶惋惜,“小姐,你看到他,就會想起他以前是多麼好了。”
小姑娘說到心目中的偶像,興奮得臉都紅了。徐辰看著望北,故意嘆道:“上得了戰場,哄得了姑娘,這才是英雄本色。”
望北不以為然,無意間看到她一截皓腕上露出一點紅色,皺眉問道:“你手上戴的是相思子?”
徐辰褪下來給他看,笑道:“是啊,小周將軍託人帶過來的,有心罷?”
他看了眼,冷嗤一聲將它丟還給她,“相思子有毒,當心別……”
望北本想說“當心別吞下去了”,但忽然想到她的本意正是求死,剩下的半句話就成了一根梗在喉嚨裡的刺,上不去,下不來,紮在肉裡,隱隱約約地疼。
一二、驢子和駿馬
“有毒?多厲害的毒?”徐辰聽到他前半句話,立馬容光煥發的,但礙於琉璃在場,也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咳,說不定我夢裡餓了,真的會‘不當心’吃幾顆下去。”
望北皺眉看著她,覺得她嘴角的笑意尤其刺眼。記得她說過怕痛,便惡意地挑了重的講:“不用多,運氣好的話,一粒就能讓你吐盡膽汁,腹中疼痛如肝腸寸斷,半刻鐘後渾身青紫,雙目赤紅如血,只剩出氣沒有進氣,最後全部內臟潰爛而死。”
他看到徐辰明顯地打了個哆嗦,知道嚇住她了,心中莫名地生出了一種報復得逞的快感。
被嚇到的還有琉璃,“小姐,你半夜裡餓了就叫我起來,我給你拿點心,千萬別吃紅豆……不行,還是不保險,要不然你每晚睡覺前把手鍊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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