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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西聽老爺如此說,已然是相信瞭望北,不由爭辯道:“老爺,可是我那貓……”
“沒規矩,誰讓你抬頭了!”徐定文呵斥道,“不知要避嫌麼?”
徐辰匆忙之間,身上只穿了中衣,照禮是不能見人的。徐老爺自然是不會斥責一個剛清醒過來的“女兒”,把錯都推到下人身上。
振西低頭看著自己跪在地上的膝蓋。
“天熱了,東西容易壞,貓不小心吃死了也是有的。”徐定文緩了口氣,道,“今後你莫要疑神疑鬼的,管好自己的本分才是正途。這事就這樣罷,你們先下去。”
六、促膝夜談心
從小姐院中出來,望北去找了一趟徐福,回了自己房中後就開始不聲不響地收拾東西。
振西本做好了跟他撕破臉大吵一架的準備,甚至打上一架都有可能,到頭來對方卻連個正眼都不屑給他,視他如塵芥,這令他倍覺羞辱。他抱臂站在房門口,猶自憤憤不平:“你有什麼了不得的,做出這副倨傲樣子來給誰看?我就不信你次次都像今天這麼好運氣,總有你哭都來不及的時候。”
望北簡單地收拾了一些換洗的衣物,跨出門去時,才冷冷說了一句:“我哭不哭就不牢您費心了,你還是當心你房裡的東西被人碰過了罷。”
“你在我的東西上下了毒?”振西臉色一變,拽住他的胳膊,“你給我說清楚,你動了什麼東西?”
“這個麼,我也不記得了。或者在枕頭上,或者在衣裳袖口上,或者在被子上,或者在其他什麼上。”望北敷衍地胡謅道,“你要小心,那毒可厲害了,沾到一點就能燒掉人一層皮。”
“你!”振西赤紅了眼,揮拳向他招呼。
他久居書齋,身板比不上跟著老爺天南海北跑的望北結實,後者輕輕鬆鬆就擋下了他的拳頭,把他一撞。
“我還有事,就不陪你玩了。”
管鑰匙的徐旺,照徐福的吩咐帶他走上閣樓窄小的樓梯時,還在向他確認:“你真要搬到庫房閣樓裡來住?這裡夏天熱,冬天冷,蟲子也多,可比不上你原來住的那屋子。”
望北跟在後面,回答了一個“是”。跟蟲鼠做伴,也好過同偽君子天天照面,是以向徐福自請晚上來守庫房。其實這木質二層小樓存的是些茶樹種子,預備來年買了地大面積播種用的,一般沒人覬覦,所以閣樓一直空著,無人看守。
頭髮花白的老家丁嘆了口氣,道:“我真是老了,不懂你們這群小夥子怎麼想的。聽說振西下午發瘋一樣把自己的衣裳被褥都燒了,你又放著好好的亮堂屋子不住,趕著來受罪。”
是夜,望北果然體會到了徐旺口中的“受罪”到底是有多熱。閣樓很小,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戶,沒有風,這唯一的窗戶又是朝西的,將太陽落山前的餘熱盡數斂入房中,揮散不去。人待在裡面,就像是置身蒸籠,用不了多少時候就可以熟透上桌了。
幸而窗戶外面就是一樓往外延伸的屋頂,望北鎖好了庫房的門,上了二樓,抱了張席子從窗戶裡翻出。坐在屋頂上,倒是能感受到夜晚的一些涼風。
遠處兩三點紅,是僕婦巡夜的燈籠,也漸漸隱了。他想著是不是該去徐辰房裡一趟,再探一下她的意思……
噗。輕輕一聲,一張毯子突然被扔上屋頂。接著一隻手臂撐在屋簷上,然後露出一個頭來,再然後便是整個軀體借力縱身往上一翻。
他詫異地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徐辰,差些便從屋頂上滾下去。
她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唷,這麼巧。你也來乘涼啊。”
考慮到普通人家的小姐不會半夜三更出門乘涼,更不會乘涼乘到兩丈高的屋頂上來,他偶然上一次屋頂,便碰到了,確實夠巧的——鬼才會信她。天氣熱,人容易煩躁,望北語氣不善:“你來幹什麼?”
徐辰已經把那毯子攤了開來,鋪在髒兮兮的屋瓦上,斂了斂裙角坐下了。然後拾起隨毯子一起打包來的芭蕉扇,有模有樣地扇著,“年輕人,不要暴躁嘛。說了我是來乘涼的。院子裡四面都是圍牆,悶死了,不如屋頂上風大。我看來看去,還是這裡最好爬。”
確實,徐府其它的房子都只有一層,屋頂建得很高。反而是這個兩層的倉庫,因為要考慮到二樓的承重,一樓的屋頂建得比較矮。
“熱死我了,”她把頭上偽裝的紗布一圈圈拆下來,露出短得跟狗啃過一樣的頭髮,“快捂出痱子了。”
就算是小女孩的頭髮都比她長得多。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女子的頭髮短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