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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不回來又有什麼關係,兒子素來只是個多餘的,父親的目光又幾時落在兒子身上過?”林思敏倔強的別過眼說道。
“傻孩子,嚴父出孝子啊,你父親對你嚴厲,也是想把你教養成材,不然,當年你犯了大錯,他也沒怎麼懲罰你,還送你去學藝,子不言父過,這樣的話,你再不可說了。”三姨娘略顯艱難地彎腰,試著扶起林思敏。
阿九的鼻子更痠痛了,大老爺那樣對待三姨娘,明知她是被二房設計的,還是讓她為二房頂缸,看她病入膏肓,不顧及夫妻情義,竟然連門都不肯讓她進,那和遺棄又有何分別,這樣的男人,分明就是禽獸不如,三姨娘竟然還在林思敏跟前說盡大老爺的好話,不想讓他父子生仇,這是怎樣一個偉大的母親,怎樣一個寬厚的女人啊。
林思敏順著三姨娘的手站了起來,高大的他,將瘦弱纖細的母親攬進懷裡,抬眸四顧三姨娘的住,屋子簡陋得如同柴房,唯一的一扇窗還破了一塊玻璃,用破紙板檔著,饒是阿九吩咐下人將一應用具補齊在屋裡,也放了炭盆,但屋裡除了一張桌子,一個破木櫃,兩把椅子一張床,就再無其他的傢俱了,這與布政使府的富貴一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林思敏那雙俊秀的雙眉頓時擰成了一條繩,眼中怒火燃起。
“他們……竟然讓娘住在這樣的地方,比下人還差!”他大手緊攥,一拳猛擊在門框上,把三娘嚇得身子一顫,差一點就沒站住。
阿九嘆了一口氣,吶吶的不知如何勸慰他。
“敏兒……”三姨娘扶住林思敏才站穩:“這裡也不差了,是姨娘……姨娘在玉砣寺求了神,許願要讓你早日學藝歸來,你果然就回來了,姨娘就住到這裡,守三個月的關,吃三個月的齋。”
看林思敏將信將疑,三姨娘抬眸向阿九看去,看到阿九手裡提著的包裹,不由一喜,笑道:“你看,太太又讓小九給我送補品來了,太太是個好人,敏兒可不能怪錯了人。”
確實是大太太讓送來的補品,可是……那是大太太心虛之舉啊,雖然,比起大老爺來,大太太要仁慈多了,可是……於三姨娘處,還是稍顯涼薄的,阿九都不知道要怎麼回應三姨娘的話,只見得心中鬱堵得緊,很難受。
“是嗎?小九,你是來給我娘送補品的麼?”林思敏臉色果然緩了些,回頭問阿九。
阿九抬了抬手,示意手裡的真是補品:“是燕窩和銀耳,太太還讓拿了一根三百年的紅參,補血養氣的,姨娘可要記得吃。”
“外面冷,姨娘進去坐著吧。”林思敏扶著三姨娘進去,三姨娘回頭喚阿九:“小九,你也來坐坐,這麼冷的天,還麻煩你送來,讓個丫頭來就好了。”
阿九進了屋,屋裡就兩把椅子,林思敏扶三姨娘坐下後,就讓阿九也坐,阿九笑了笑將屋角的小板凳搬來,“坐矮些更好烤火呢。”說著就坐了下去,誰知那凳子年久失修,阿九才坐上去就斜了,阿九猝不及防,一頭就向火盆裡栽去。
林思敏眼疾手快,長臂一撈堪堪就在阿九的臉要碰到燒紅的火炭時,托住了她,並將她攬進懷裡,緊緊抱住,自己的手卻實實地在火上碰了一下,痛得他眉頭皺了皺,忙扳過阿九的臉細看:
“阿九,阿九,有沒有受傷。”
待細細打量了幾遍,沒在阿九臉上找到傷痕後,才鬆了一口氣,不由一腳踢向那條破凳:
“怎麼連條繡凳也沒準備,林家就窮酸到了這步田地了麼?”
三姨娘卻驚得大呼:“敏兒……你的手。”
林思敏的手被三姨娘捉住,他忙用力掙扎,想藏起來。
阿九正不在的從他懷裡退出,聽到三姨娘的大呼,忙去捉林思敏的手,果然看到他白晰卻略顯粗糙的手背上有一大塊灼傷的紅痕,這才知道,他剛才為救自己傷了手,不由哽住:
“你……”起身就去三婦娘屋裡找:“姨娘可有燙傷膏,三哥的手可是要握刀拿劍的,傷了可怎麼辦啊。”聲音裡都帶著哭腔了。
三姨娘暗地裡了看了看阿九,又看了看林思敏,眼裡就有了一絲的喜悅,“有的,姨娘這就去拿。”說著,就進了維縵後頭的箱子裡翻。
“疼嗎?”阿九捧著林思敏的手輕輕吹氣。
“不疼的,只是一點小傷,用不著擦藥。”林思敏的聲音怪怪的,有點發飄,手卻一動不動任阿九吹著,三姨娘出來時,就看到阿九像捧著至寶一樣的捧著林思敏的手,而自家兒子卻靜靜地看著阿九,眼裡的溫柔是她從來都沒見過的,她臉上露出一絲柔軟的笑意,在原地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