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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小九啊，你知道，我喜歡清靜，記得我的院子前頭要種竹子，還要有口蓮花池，還有木蘭花……”又是一點也不客氣的碎碎念。

阿九笑著一一應下，林思敏這時扶著大著肚子的阿依蓮過來，看見大少爺時，怔了怔，兄弟二人久久凝視，半晌都沒有說話，大少爺嘆了口氣道：“三弟，好久不見。”竟是一點也不驚訝林思敏的存在。

“好久不見，大哥。”林思敏這聲大哥喊得有些艱難，不過，到底還是出了口。

如今的局面真的讓阿九意想不到，廠子越辦越大，日子卻也像回到了十幾年前，她初入林家時那樣，家裡有桂花嫂，有阿十，有大少爺，三少爺，還有四姐，除了嫁在京城裡的大姐外，還多了許明鸞和阿依蓮，她有時看著飛速運轉的機器，會忍不住笑出聲來，真好，她愛的，和愛她的人，都還算過得幸福，除了大少爺至今單身外，再無遺憾可言。

這一天，阿九都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給大少爺說媒了：“大哥，你就去見見嘛，你也老大不小了……”

“你也知道我老大不小了，還介紹個小姑娘給我，不怕人說我老牛吃嫩草啊，不見。”大少爺嘴毒如舊，一句話就把阿九給擋了回來。

好吧，這個年紀小了，不行，阿九又努力著，這一點，終於尋了戶年紀大的，曾經嫁過一回，沒過門夫君就死了的，還算般配。又去勸大少爺，結果還沒開口，大少爺就道：

“你大哥如今到了要娶個孀居之人的地步了麼？”然後高傲的轉過身去，眼睛盯著書本不再看阿九。

阿九無奈道：“大哥，娘盼孫子呢。”

“你多生兩個，過一個給我就是了。”

“大哥，你就收了冬梅吧。”

“我書院一個先生已經下了聘禮了，年後就把冬梅嫁過去。”好吧，阿九也知道這事，不能再耽擱冬梅了，大少爺要收，早收了。

這一天，阿九又去找大少爺，被許明鸞攔住了：“你不累嗎？”

阿九愕然，許明鸞道：“你沒看他現在過得很自在嗎？小九，不要把你自認的幸福強加給他，那不是他想要的，他是個有主意的，倔強的人，我都能容下他跟我們住在一起了，你不能容麼？或者，你還在生他以前的氣？”

阿九瞬間明白，眼裡泛起一層溼意來：“我……我是希望他過得好。”

“小九，你就讓他這樣吧，他那個人，最驕傲了，他想做的事情，沒人能勸得動的，你知道他剛才跟我說什麼嗎？”

“什麼？”

“他說，他的命是你救的，你若再趕他走，他就把命還給你，他說，你就是他的命，他可以與你不成夫妻，但就在你身邊，看著你幸福，就是他最大的幸福，小九，你明白了嗎？”

阿九看著燈下瘦削的，筆直挺拔的身影，拉住許明鸞的手道：“那走吧，我的肚子有點痛了，好像到了預產期，咱們的頭個兒子，就叫大哥為乾爹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