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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面帶笑容,一身貴氣有如神祉在和鬱新說話。而他身後那一角白衣,陳壽看得更清楚些,他甚至看到了衣上的掐邊上,繡著一朵一朵小小的紅蓮花。
古人平時忌全素,真姐兒夏天著素衣,衣上必定有這樣那樣美麗的裝飾。這白衣的衣襟兒上,衣角兒上,全是別有花色。
這一位見過別人家船被砸,還要把自己家船送來冒風險的陳壽,也是衝著“王妃”二字而來。好像街頭追明星,人人追的其實是“明星”這兩個字的光輝頭環,至於其人,倒是不重要了。而陳壽與街頭追明星不同,月下本出美人兒,他剛才在月下見到真姐兒一個側身全貌,還想再看第二眼。
當然趙赦在側,這些人不得不小心著些。陳壽想著,眼睛情不自禁往呂升那邊看一眼,見呂升也是不錯眼睛地看著安平王身後那一角白衣,陳壽如是想,原來呂升,也是為看王妃而來。
他們這樣轉心思,趙赦是譏笑一聲,對站在船頭犯難的鬱新道:“書生胸中作難矣。”再一揮袍袖:“回去吧,以後再來。”
這話本是趙赦給他臺階下的一句。書生既無揮灑高談的意趣,趙赦覺得不能取樂,既不打算加罪,當然是讓他們回去。再說上一句以後再來,是趙赦對於文人也好,武人也好,都是這麼一句。回家學好了,再來不遲。
安平王趙赦無時不刻不在表示他的樂賢胸懷。
馬京、陳壽和呂升齊齊的鬆一口氣,此時水上清風,吹得遊船上人兩腋徐徐有風行,是極暇意的事情。但衝撞王爺行駕的人,就別是一番滋味兒在心頭。聽見趙赦讓走,這三個人正要齊聲道謝,一直沉思的鬱新重新開了口,是懇切地道:“書生無大德行,亦無大能為。願以三尺薄軀,來投王爺。”
趙赦微微一笑,在月下這才仔細地打量鬱新。此人單薄清秀似一個良家子,當然趙赦心目中的良家子,與不風月是兩回事情。鬱新面上發自內心的懇切讓趙赦不忍苛責他,要知道安平王府裡就是招死士,也不要這樣手無縛雞之力,又臨場沒有恢諧談吐的沒中舉書生。
因為那懇切,趙赦沒有責備,還只是笑著道:“你這三尺薄軀,本王要來何用?”鬱新這一次胸有成竹,恭敬地伏著身子道:“國士有國士怒,布衣有布衣怒,昔日唐雎之怒勝天子矣。”與此同時,趙赦覺得身後真姐兒動了一下。
教養妻子已有時日,趙赦多少能把握真姐兒的一些內心,知道她這微一動是心裡有話要說。今天本來就是帶她出來玩樂,真姐兒剛才又有“表哥最喜歡的是書生”這一說,趙赦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你說?”
看看自己的心思,真姐兒又多知道些什麼?
這句話讓鬱新一愣,也讓另外三個人一愣。才愣怔間,聽到嬌嬌低音嘰嘰噥噥道;“表哥要考他才,罰他作詩吧,要是作的好了,賞他讓他們走;要是作的不好,讓他回去上進去。”趙赦又是一樂,對跪在身前小船上的鬱新道:“以月色為題,你作來我聽。”
這話剛說過,馬京搶上一句:“王爺,我也會做。”陳壽和呂升也一直身子想搶這個風頭。不就是作詩,風流書生不會作詩,還談什麼風雅。身子剛一動,趙赦更是樂,對著兩個短打衣服,一個似小二,一個似老農的人道:“難道家人小子,也有文才?”
陳壽和呂升羞慚地伏下身子,此時心中惟恨的是,自己不是書生衣巾。剛才不要這書生名分,此時當著王爺的面再承認是書生,送到學裡,是要獲罪的。
說這幾句話的功夫,鬱新已經做了來,趙赦聽過,微微皺眉還沒有說話;馬京也朗朗開了口:“我也好了。”他一面念,一面眼光對著後面一艘畫舫上看去。巧文在那裡,馬京已經聽到她的笑聲。
安平王相當的不悅!他沒有大怒,算是他有涵養。
這兩個找捱打的書生!
馬京所念,是相思纏綿、相思之苦;而鬱新所念,卻是月裡嬋娟。趙赦身後是真姐兒,不由得他要惱怒。
偷竊女眷也罷了,念在他們認錯算是恭敬,也是風流中人的趙赦本就有心放他們一馬,因為他砸了別人船,也只是為哄真姐兒一笑。不想這兩個酸才!竟然當著自己的面詠起相思和嬋娟來。
他面色沒有變,甚至剛才臉上的笑容也沒有少一分,只是眸子裡冷冷閃了一下,正要說話。聽鬱新又頓首道:“中秋月圓,人亦當嬋娟。晚生們作的俗了,請王爺恕罪。”機靈的鬱新,從沒有和真姐兒離得這麼近過。
兩個船頭只有三、四尺遠,鬱新全身心努力地去感知趙赦背後的真姐兒,把趙赦的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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