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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沒有因他冷漠的態度而感到不滿,或許這時候,新皇無暇顧及顏沛錦。
跪於最前方的人是顏錦墨,他斬衰之下依然是皇子著裝,並沒有急於穿上昨日連夜趕製的龍袍。
他,為守孝而如此。不止百官震撼,就連我也有些動容。
昔日,我以為顏錦墨是個溫潤隨和,偶爾張揚的人,但隨和到這種地步,卻讓人歎服。
殿中唯一站立的人,便是一邊的太監,此人名為蔡奇,是大行皇帝身邊伺候的人。而此時他,低眉垂首,手中捧著聖旨。
那道聖旨依然是昨日的那道。
新皇在下跪前便明言,今日再宣聖旨,目的便是“隆重”詔告天下。
是,昨日我宣讀聖旨時,只算是轉達,而非正式,今日再宣讀一次也無可厚非。但這其中的意味我卻隱隱約約感覺出來了,顏錦墨這是在警告甚至是打擊顏沛錦。
顏沛錦回來後,便再念一次聖旨,是要顏沛錦有警覺之心,讓其斷了一些不該有的念頭!
殊不知,顏沛錦得知皇位不是他的時候,竟頹敗的一點鬥志都不曾有,好似聽從天命,好似認從命該如此。
很快太監尖細的聲音順溜的將聖旨念過一遍後,將聖旨鄭重的交予顏錦墨手中,爾後跪下朝拜,高呼萬歲。
蔡奇這一舉,一如昨日爹爹下跪。
這種令我心起嘲意的行為,我竟見識過兩次,心已經麻木。
再看顏沛錦,他一臉平靜,低眉,令人瞧不見他的眼神。他,是真的接受了這一切嗎?
昨日回去,我又將老皇帝給我的聖旨仔細瞧了一遍,他的名字是那麼耀眼的出現在聖旨上,然今日卻只能看著他跪拜別人,而無力去阻。我心中的無力之感慢慢爬至全身,讓我頹然。
看著他愣神之際,耳邊傳來爹爹的聲音:“你不懂四皇子,莫為其憐哀。”聞言,我不解的轉頭看向跪在我身旁的爹爹,他一臉的平靜,好似方才他沒有說話似得,下一刻他瞳眸轉向我,才讓人得知他是在與我說話。
我不語。
不懂顏沛錦嗎?我不懂嗎?在一起這麼久……我自認為是懂的。
可是,經過昨夜,他頹然離開,我才發現我對他的瞭解似乎模糊的可憐。我沒想到過他竟會頹然離開,竟是一分鬥志都沒有。
如是之前,他怎可能這般認命?他曾說過,只要他想要的,便會親手將其拿過來,讓其成為自己的。如今,想要的東西在別人的手中,卻無力的只能遠望著別人擁有。
這一點,我對其十分失望,他還不如大皇子呢,起碼大皇子不信抑或不服總會說出來,而他默不作聲,沉默的讓人擔憂。
“爹為你好。”爹爹淡淡的說這話,我心中有怨,卻不發作,只是點頭:“嗯。”爹爹又無奈的看了眼我,後轉眸地下頭,不再與我說話。
爹爹是為我好,但那都不是我想要的。顏沛錦想要的便是我想要的。
此刻我已經扭曲了我的人生觀,因為我隱隱發現,我將顏沛錦的志向定為我的志向,他要走的路,我也要走一遍,沒有自己的想法,只因他為而為。
從靈棺殿中出來後,爹爹和我被宣至南書房。
眾人離去時,我去尋顏沛錦那頹廢的身影,然他頹頹然的樣子似是沒發現我也在這裡一般,緩步離開了。
當我回神,卻發現行至前的顏錦墨竟朝我和顏沛錦的方向看來,最後他的目光定格在我的臉上,那深不可測的眸子中竟有一抹淡不可見的黯然。
我想我應該是看錯了,顏錦墨怎麼會為顏沛錦而難過?
來到南書房,顏錦墨便語重聲長的與老丞相以及作為新丞相的我說了一些話,無非就是希望我們能夠忠心於他,助他穩坐天下之類的。
爹爹倒是誠心回應,而我支支吾吾,不情願卻又得給新皇面子,才緩慢點頭。
當他看到我這般情形,有些失笑,最後言語:“不管你心甘或不甘,我已然是香宛國的皇帝,這是不變的事實。如不忠於本皇……咳,如不忠於朕,你的丞相之職可由別人代替。”他鄭重的將自稱改了,言下之意也十分明顯。
我一驚,抬眉看他,他那清俊的眉眼中透露的是那般剛毅堅定,如我真有二心,他有可能讓其他人來做丞相。
這個其他人,也可能是爹爹,也可能是別人。如是爹爹還好,若丞相之職落於他人之手,我們步家和完了沒什麼區別。
但看顏錦墨的意思,好似這個“別人”是別人,而不是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