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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貧民堆兒裡胡亂找地方睡覺,她們身上的味道已經難聞的可以了,總之,那個大兵一臉厭惡的把春荷當成小叫花子踹了一腳就讓她拎著自己破爛兮兮的包袱“滾蛋”了。
一路上春荷倒是一副樂知天命的樣子,還不時的為自己的小聰明得意一下,可是紫草就為小姐不值了。雖然明知是為了姑爺來到甘州找人,可是從來錦衣玉食的小姐,在家都沒受過委屈,現在整得跟個乞丐一樣還整天受人白眼兒,連自己都忍不下去了,她怎麼可以還這麼無所謂的高興不已?每次問她,小姐都會說:“什麼白眼兒?誰給咱們白眼兒了?沒看見!你不要瞎看那些有的沒的,你想,咱們現在離萬卓尹那……麼近了,”春荷把食指和拇指捏成一個小小的縫兒,“不是就代表朗赫馬上就可以又像原來一樣健健康康的啦!”每次說這些話,小姐都是一臉憧憬的開心樣兒,紫草也不知道真的會順利的見到萬卓尹嗎?見到了,他真的會順利的跟兩人一起回家嗎?一路上的狀況讓紫草一向樂觀的心也迷茫起來。
劫難(2)
七十八
自靖遠離開後,朗赫便接下了所有的工作,不顧老夫人的勸說,也不顧大夫的叮嚀,執意下山,並且在商會一住便不再回家。三個人的工作全部堆給朗赫一個人,讓他又有一種回到一年前的感覺,那時候春荷沒有嫁進門,靖遠也遠在國外,整個朗家只有朗赫一個人撐著,雖然寂寞但還有希望,雖然累可是一想起那張純真堅定的笑臉,他便會心一笑,繼續埋首處理山一樣的檔案,況且還有曹掌櫃的幫忙,不管怎樣,那時他都是鬥志昂揚的朗家大少爺,雖然常常有心事,但依然堅信希望總會出現。可只是一年,一切都變了。工作只是工作,鬥志,希望,都不重要了,也再不會有了。
門被輕輕叩響,朗赫抬頭,一張笑意盈盈的臉龐探進來,然後一步一跳的蹦躂到朗赫桌前嬉笑著說:“大少爺,午飯時間到了!不工作啦,吃飯去!煮了我最拿手的鷓鴣燕菜粥喲!”
朗赫低頭輕笑,她總是這樣,就算穿著旗袍,也蹦蹦跳跳的,一點兒少奶奶的樣子都沒有,但就是這樣才是春荷,好可愛。朗赫對著那張笑眯眯的臉微笑著點頭:“好……”
……
“少爺!您怎麼了?”秘書的聲音在耳邊猛然響起。
朗赫身體一個激靈,回過神來,看清面前站著的是秘書,不甘心的環視辦公室一圈,懵然的問:“春荷呢?”
“少奶奶?沒來呀,少爺,你沒事吧?少奶奶她……”秘書剛說到這兒趕緊閉嘴,又關心的探過身仔細觀察朗赫的樣子。
剛才只是來給少爺送杯茶,一開門便看見他對著自己微笑,可神情卻很朦朧。
是幻覺啊?朗赫失望的縮排椅子裡,不言語。
“少爺,午飯時間到了。”秘書提醒。
朗赫擺擺手,“沒胃口。”
“可是您昨天都沒怎麼吃東西,今天下午還要和陳老闆赴宴……”
“你先去忙吧,我沒事,去吧。”朗赫不想再聽,用下頜點一下大門,又坐起來把自己埋進厚厚的檔案裡不再抬頭。
聽見門被關上,朗赫又抬起頭來望向窗外。十幾天了,春荷你去哪裡了?為什麼所有人都找不到你?沒有電話也沒有書信,你怎麼可以就這麼一走了之卻不給家裡一點兒資訊?你還好嗎?活……著嗎?
早上看報紙,滿篇都是對甘州戰爭的報道,評論說各路軍閥看見他人瓜分甘州便都不甘寂寞不斷湧進甘州,這次的戰爭怕是打個一年半載也停不下來,能遷出的大戶都想辦法往外逃,老百姓基本已經居無定所,男丁被抓了壯丁,許多地方留下的老弱病殘也都跟著逃荒的大軍北上南下,甘州已經真正成了哀鴻遍野的人間地獄。讀不到兩篇,朗赫捏著報紙的手已經緊緊蜷起來不住的顫抖,最後就像扔掉危險品一樣把報紙慌亂的一把甩開,捏成拳的手輪換在自己的右腿上雨點般的往下砸,疼痛像針般的一下下往朗赫的心裡扎,無能為力的他只能以這種近乎自殘的方式陪伴杳無音信的春荷一起承受苦難,心裡一遍遍的祈禱他可以再痛一些再痛一些,把春荷的那些痛苦統統都放到他的身上一人承擔吧!直到嘴唇被咬的滴血,病腿疼的完全沒了知覺,朗赫才像經歷了一場長跑比賽般渾身是汗喘著粗氣累倒在沙發裡。胸脯一下一下急速起伏,再也沒有力氣自虐的他心裡的灼燒感越加嚴重,“連這種事我都沒有力氣再為你做……”心臟一陣劇烈的收縮,朗赫痛苦不堪,卻哧哧的嘲笑自己,恨不得把自己撕碎了才不會如此這般,幾近崩潰。
七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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