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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卻一點笑意都沒有，說話的語調很輕鬆，緊緊捏住的拳頭，卻彰顯了他內心的掙扎。

莫離定定地看著唐冠，良久，問道：“你那天問過我什麼？”

“什麼？”唐冠問。

“那天，你問我，我能與你生死與共麼？我的回答是，我能。”莫離伸出手臂，攬住了唐冠的腰，把臉貼在他溫暖寬厚的胸前，唐冠的身子微僵，卻不能拒絕莫離的溫柔。

“公子啊，你說得對，我們要在一起，無論什麼情況，我們都不分開。上蒼保佑，讓我們在幾乎不可能的情況下再次相見，我們便再也不能分開。我受不了對你的牽腸掛肚，哪怕分開一分一秒，我都難以忍受。生也好，死也罷，有你在我身邊，我便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不要說什麼累贅或是沒用的話，誰都有長處，有短處，當年我在你那裡時，會什麼？你若拋棄了我，還有我的今天麼？”莫離伏在唐冠胸前，切切低語，情到婉轉處，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靜靜淌下，如一顆顆璀璨的寶石，滴落下來。

緊緊攥住唐冠的手，只怕一鬆開，唐冠便會消失，莫離抬起頭，眼含淚光，痴痴地望著唐冠：“公子，答應我，不要走。”

莫離的低語求懇，讓唐冠的心都顫了，長嘆一聲閉上眼，再睜開眼時，唐冠的眼中已經微帶潤溼，喃喃低語：“我不走，你可別後悔。”

“求之不得，甘之如飴。”莫離仰著頭，晶瑩的淚珠還掛在臉頰上，便已咧著嘴笑得燦爛，唐冠用指腹輕輕抹去她臉上的淚珠，輕輕把她又擁進懷裡。

傻瓜，莫離，你真是個傻瓜，可是，我愛你這個傻瓜，愛到心尖都痛了……

第二卷：鳳淵風雲（莫離篇）第四十九章：太祖廟

“為何不讓他走？”陳顯翔冷冷地問。

方才的一切，他在暗處盡收眼底，直到唐冠依著山石睡著了，他才輕輕喚了莫離出來，兩人找了個僻靜處，陳顯翔板起臉質問莫離。

“你就那麼一時半會都與他分不開麼？現在是兒女情長的時候麼？帶著他，我們根本沒法行動！”陳險翔真的有些火了，唐冠自己都意識到問題，主動提出要離開，莫離竟然還堅持要帶著他，太沒腦子了。

“你這是愛他麼？你這根本是在害他！我們的行蹤已露，接踵而來不知道有多少敵人，護得了一次，護不了永遠，你我自保還難說，如何能保證一個全無武功根底人的安全？讓他去他的分店好好待著，有什麼不好？跟著我們那是送死！你好好想想吧！”

這是陳顯翔第一次對莫離發火，壓著嗓子低聲吼，他可以完全不在意莫離的感情在別人身上，只要他喜歡就可以，他會在一邊默默守護者莫離，給她她想要的一切，可是，現在明明有更好的機會，莫離竟然糊塗得非要帶著唐冠一起上路，他想不通。

莫離沉靜著臉，美麗的面龐在月色下，清冷如水，抬起眼，她望向陳顯翔，靜靜開口：“晚了，如果他沒有跟著我們離開維揚，我會放心地把他留在維揚鎮，他在那裡是安全的，現在不行了。公子是我的軟肋，你懂，其他人也會懂，會千方百計得到他來要挾我，他只有在我身邊，才是唯一安全的。”

所以，你不放他走，寧願一起死，也不要分開生……

陳顯翔看著莫離，半晌，問道：“如果，我是說，加入，有人用他的生命來威脅你放棄，你會怎樣？”

莫離一秒都沒有停頓，斬釘截鐵地回答：“我會放棄。”

陳顯翔渾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放棄？放棄你的國家？你的人民？你那些忠心耿耿的臣子們？”

莫離垂下眼，苦澀地笑：“陳顯翔，你把我想的太偉大了，我只是個女人，很普通的女人，我失蹤的三年裡，看到的事物，是你們一生都無法想象的，我對皇權之類，已經沒有任何執念，如果真出現了你所說的情況，我會放棄。我與他，同生死，其他的事我管不了，我只能說不背叛不出賣不妥協，但誰都阻止不了我放棄我問的生命與他共生死。”

環顧四周，莫離目中的迷濛漸然堅定，“陳顯翔，這天下，其實任何人都可以當家做主人的。我揹負使命，所以我去盡我全力完成我的使命，但是，如果遇到令我不能完成使命的事，我只能放棄，交由他人去完成，我只是我自己的主人，我愛他，我要與他在一起，無論生死。”

陳顯翔瞪著莫離，心頭的震驚無以復加，久久不能平復，他沒有想到，莫離對唐冠的感情，竟然深刻到這般的地步，莫離這三年，走的太遠太遠，遠的陌生。

“好，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