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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呢？”莫離急問，

洪罡沒有說話，默默移開目光。

莫離渾身冰冷，掙扎站起，推開洪罡想要相扶的手，一步一步挪到唐冠身邊。

唐冠躺在地上，臉色蒼白，大口大口的鮮血，自他口中洶湧而出，那一箭正正紮在他的背心上，透心而出，胸前的血漬，觸目驚心。醫官立於一旁，束手無策。

唐冠神智卻是清醒的，看到莫離走來，想扯起一個微笑，卻沒有一絲力氣彎曲唇角。

莫離緩緩蹲下，緩緩將他抱進懷裡，把頭埋在他的胸前，血腥味濃濃衝入她的鼻端，她卻絲毫不覺，就那麼抱著唐冠，肩膀慢慢抽動，越來越劇烈，壓抑著的嗚咽，如負傷的野獸。

莫離的哀慟，讓唐冠本已渙散的意識重又凝聚起來，他的氣息越來越弱，用盡全身力氣，抬起手，撫到莫離的頭上，輕聲道：“莫離，別哭，你這樣，我會走得不安心。”

“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莫離搖著頭哽咽得氣都透不過來，“我不要你這樣做！我寧願自己死！”莫離痛苦極了，心痛欲裂。

“別說傻話，你的人民需要你，莫離，你會是個好皇帝。”唐冠微笑。

“我不要做皇帝，我只要與你在一起。”莫離嗚嗚地哭。

唐冠睜著眼，眼前其實已經什麼都看不見，遠處有亮光漩渦般向他湧來。

“莫離啊，你的世界，不合適我……”唐冠輕撫在莫離發上的手，突然間滑落，聲音嘎然而止，莫離一呆，睜大眼，死死盯住唐冠軟軟垂下的手，她根本不敢抬頭去看唐冠的臉，只緊緊抱著他，用力擁著。

“公子？”她試探地喚，沒有迴音。“公子？”她又喚，聲音顫抖不堪，再也沒有任何迴音。緊貼著的胸口，一絲起伏都沒有，沒有心跳，沒有呼吸。

死命抱緊了唐冠，“啊……”一聲哀號，自莫離口中溢位，撕裂了所有人的心。

“皇上，節哀啊！”洪罡撲通跪倒，顫聲安撫。

莫離此刻，什麼都聽不到，什麼也看不到，懷裡的身體，越來越冷，莫離的胸口越堵越沉，沉到她再也承受不住，張開口，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倒了下來。

洪罡立刻搶身上前，扶住了莫離。

三日後，莫離自昏迷中醒來，一直守候在她身邊的含兒與韻兒大喜，搶上前喚：“殿下，您醒了？”

“他在哪裡？”莫離問。

含兒一愣，韻兒立刻明白莫離問的是誰，低頭道：“唐公子的靈堂，設在後院中。”

莫離翻身而起，腦子一陣暈蕩，人晃悠了一下，扶住了床邊，沉聲道：“扶我過去。”

含兒與韻兒哪裡敢勸一句，立刻點頭應是，韻兒對含兒使了個眼色，含兒點頭，迅速跑出去喚洪罡。

韻兒扶著莫離坐起，“我為您梳洗一下吧。”

莫離沒有吭聲，亦沒有反對。

淨面時，洪罡與騰龍來了，行過禮後抬頭，兩人俱都一怔，不過三日，莫離已經瘦到脫形，下巴尖得似個錐子，眼睛越發大了，閃著幽深的光。

洪罡將這幾日發生的戰事向莫離彙報著，總之一切大捷，莫離心不在焉地聽著，一絲反應都無，也不知道是聽進去了，還是沒有聽得進去。

站起身，莫離如遊魂一般向外走，含兒與韻兒趕緊搶前去扶她。

一行人來到後院，人沒到靈堂，白色的素幔一入莫離的眼，莫離的腿便已軟了。強撐著來到靈堂之前，素燭搖曳，檀香嫋嫋，莫離看到黑色沉香木棺材時，已經完全站立不住，撲倒在棺上，用力去推棺蓋。

洪罡趕緊搶前：“皇上，不可驚擾故去之人！”

莫離哪裡肯聽，木然道：“我再看他一眼。”用力去推，她病後無力，哪裡推得動分毫。

“我來吧。”一個平靜的聲音響起，莫離抬眼看去，陳顯翔白衣素衫，卓然而立，望著莫離的眼，寧靜安詳。

單掌一推，棺蓋轟然而開，所有的人注目過去，齊齊一驚，棺中白凌整潔，卻空無一人。

“這！”洪罡大驚失色，他明明親眼所見，仵作為唐冠淨身後，穿戴整齊放入棺材，現在人怎麼會不見了？

騰龍喝問：“守靈人何在？”

有幾人立刻戰戰兢兢跪下，“將軍，我們一刻未敢離開，屍體怎麼會不翼而飛，實在不知情啊！”

“一群廢物，要你們何用，拉下去斬了！”騰龍暴怒，莫離對唐冠的感情，那是何等深刻，如今居然連屍體都丟了，莫離會傷心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