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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若痕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毫無波瀾的俊龐,被一層極其壓抑的傷籠罩著。
他看著至親的人死去,看著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歇斯底里的哭泣。
可是……他卻不能落淚。
“傳令下去。”一片高低起伏的哭聲中,風若痕凝視著已經閉上雙眼的男子,對禁衛軍統領下令。
“曜帝駕崩,全國大喪七日,不得殺生,即刻快馬加鞭,攔截出征討伐朱雀的大軍,違令者……”
他握著劍的手緊了一緊,“格殺勿論。”
……
夜臨。
整個風都在今日似乎過得特別的漫長。
大軍出征未成,宰相當場斃命。
還有年輕的曜帝,突然駕崩了。
攝政王重新掌權,富察家連同黨羽通通被押入大牢。
風國大喪七日,不參與任何戰事。
一系列的轉變,讓人應接不暇。
縱然人心知,曜帝的死是有蹊蹺的,可官員和百姓中幾乎沒有質疑之聲。
誰想將風國推到風口浪尖,毀於一旦呢?
普通平凡的人,只想過簡單的日子啊……
真正的傷心人,也不過寥寥可數。
畢竟那是血脈相連的兩兄弟,四年前攝政王沒有殺他,而今看來,那無不是珍惜那段兄弟之情的表現。
可今日實在無法阻止,唯有二人之中逝去一人,才有顯而易見的可悲結果。
卻不知,這一切的開端,應該如何說起。
就如風曜所說,已經無法計較誰對誰錯。
……
皇宮,木匠閣。
入夜後沁兒就一直呆在這裡,看著幾排架子上上百件的木雕。
先是大哭,哭夠了,又失神般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無人來擾她,更不會有人來分擔她的痛苦。
無論她怎樣哭鬧,亦或是做怎樣的事。
風曜已經死了,這個世界上,就再無這樣一個人,無可挽回……
我不恨你(二)
她就坐在平日那個男子最愛坐下的位置,手中捧著她八歲的生日禮物……一直木雕的小兔子。
周遭全是她曾經在書信裡提及過的東西。
昏黃的燭光,映得那道嬌小的輪廓愈發淒涼。
往昔的回憶源源不斷的在腦海裡爆發,將她包圍。
女子陷入無盡的旋窩,難以掙脫。
到底從何時開始出錯?到底從何時開始偏離了軌道……
麻木的坐到深夜,全身都被寂涼的空氣侵蝕。
閣樓的門,緩緩開啟了……
風若痕處理完諸多事務,這時才問及人賀蘭沁兒在何處,於是尋了來。
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女子才從悲慟情緒中微微回神抽離。
腳步聲在身後嘎然而止,就再沒了任何聲響。
不注意聽,你還會以為自己仍舊是獨自一人。
默了許久……
“來了為什麼不說話?”沁兒跪坐在白色的羊絨毯上,無神的雙眼只盯著手中那隻木雕的兔子。
萬念俱灰的寂滅……
風若痕真的習慣了沉默。
對自己所做的任何事都不解釋,不辯駁,不管別人評價他的對錯。
沁兒深知這一點,所以他今夜來到這裡,什麼也不會說。
“我想有個問題,風曜肯定曾經問過你……”既然他不說話,女子只好裝作自言自語。
“四年前囚禁他,究竟是出於私心,還是為了整個國家呢?”
有時候太瞭解彼此,未嘗是一件好事。
“其實現在說不說已經不重要了。”沁兒蒼白的面容淺淺擠出一絲笑。
身後的男人便蹲下身來,展開雙臂將她圈住。
她沒有掙脫,繼續平淡的說,“至少努力過……”
至少沒有在開始的時候就選擇最激烈的方式結束,爭取過,亡者帶走了遺憾。
而我們,留下了無盡的痛和無法痊癒的傷。
她沒有勇氣轉身去看他,只是抬手撫摸他雋削的面頰。
像是在安慰著受傷的那顆心,泛紅的雙眼湧出晶瑩的液體。
然後緩緩的說,“我……不恨你。”
我不恨你(三)
身體上的傷痛,就算痊癒也會不小心留下疤痕,心上的傷,要如何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