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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想要這個孩子嗎?”
“不是我不想要,只因她的體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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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雲殿,長紗漫漫,殿內人不過幾句輕聲慢語,便已決定了另一人的生死何時,愛恨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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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時間,落霞殿再未有外人到來。
本應冰雪消融的季節,而今卻是冬日拖延不去,暖春遲遲不來。
懷胎四月的肚子,似乎會在眼前細數中逐漸攏起來。
奴歌卻是不急,她在等,等一個自然滑胎的時候,然後再借此理由,拖延一些時間休養在落霞。
再然後……時機便到了吧……
宮鈴期間也在等,私下與雲端商議,悄悄將各種補藥熬製在膳食中,哄騙著奴歌吃下,等她生下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嬰兒,日後叫自己一聲‘乾孃’。
而半月後,恢弘流雲殿的今天,卻不比往常平靜。
一早卿別雲便忙忙碌碌將近半月時間研製的草藥,吩咐宮人帶往司凌夜處,而剛下早朝,正在御書房批閱奏摺的帝王,接到草藥配方與少量樣本之後,神色竟是意料之中,預料之外矛盾僵了僵。
正文 補藥?
“小德子。”
一聲低喚,御書房案几邊隨時待命的小太監便立即戰戰兢兢接下草藥配方,轉身找人吩咐下去。
“將藥送往落霞殿,朕待會兒會親自同去。”
“皇上稍等,奴才這就去辦。”
一個時辰後落霞殿,浩浩蕩蕩迎來一隊耀眼尊貴身影———那是整整半月未曾踏入落霞的帝王。
不過不同以往的是,昔日這位高傲的帝王肯屈尊降貴半夜爬窗,而今卻是白晝當空,身後帶著十餘眾的侍人,明目張膽而來藤。
掉漆的硃紅大門被推開那一瞬,眼前落霞之景入目,似乎與昔日沒有什麼不同。
不過區別在於,夜半看著悽悽荒涼的落霞時,許是因視線受阻,被月光婉約朦朧了線條的原因,遠沒有白日來的淒涼。
一草一木盡凋,入院,便是感覺置身在一片荒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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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許是因聽到聲響的原因,側殿內,那粗布白衣之人,扶著腰肢一手把著門框,微微探出頭來。
自那半張的唇形來看,她似乎想喚‘宮鈴’的‘宮’字,結果是因看到自己,而後生生將音節嚥了回去,只餘一道尚未來及收回的唇形。
“怎麼是你?”
眉宇中的溫和如水墨暈染一點點化開,清雅的嗓子一轉,蹦出來的言語字字清晰,銳利疏冷。
“來給你送藥。”
雙掌輕叩,清脆有聲間,錦繡五爪金龍身影之後,便立即有太監畢恭畢敬雙手呈遞托盤到奴歌面前。
此刻落霞雲端與宮鈴皆不在,偃月那孩子近來亦是行蹤詭秘,不知獨自跑去哪玩……眼下能與對面氣勢迫人帝王僵持對峙的,唯有自己。
於是凝眉,故作強勢掃視一眼藥碗“這是什麼?”
明知故問,姣是心底知曉會有如此一天,可當心底的預料真的轉化為現實時,其苦澀滋味卻是另一回事。
這孩子自己從來不想要,不過出於母性天生的慈愛,便決定讓他自行滑胎———如此藉機可以勸說自己不必愧疚,這不關自己的事,是這孩子福薄命定不能降生。
而如今看來,這世上有人比自己,更為厭惡這個不可能降生在世上的生命。
他甚至不予許那幼小的生命在世上多活幾天。
非要趕盡殺絕,絲毫情誼不留。
奴歌立於門邊,用模糊的視線看了看近在身前老太監手中托盤,神情有些似笑非笑“墮胎藥?”
“……”
對面之人卻不答她,只抬手,示意將藥碗呈遞的更高些。
“難道是砒霜?想要乾脆的一屍兩命?”
“我不會害你。”司凌夜驀然插進話來“你只管喝便是。”
“哦,以皇上的角度來說,縱然是殺了我,亦算不得是要害我。”
清瘦如弱柳的人兒轉身,不再理會忽然到訪落霞之人,轉而入殿。
“站住!”
身後之人冷喝,奴歌原本想要不理會他,但結果眼前這幫礙事的奴才,不予許她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