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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

對面的兩隻老鼠或許是看重奴歌所佔的位置有利於躲避風雨，又或者只是漫無目的亂竄著，直直向她衝了過來。

風雨肆虐的黑暗中，奴歌只覺的自己腳面有什麼跳過，她愣了愣，繼而下意識心驚！

‘不要！！’她在心底惶恐的喊著，顫抖著指尖扶牆勉強站起———想要躲開這裡。

結果卻是剛剛向前邁出一步，腳下一個踉蹌，人已經直直撲倒在地！！

腿彎處依舊有些抽搐的疼。

剛剛被剝除內功沒有多久，許是這矯情的身子有些耍脾氣，半點力氣都提不上來。

於是只能勉強向前爬了爬，而後抱膝，把原來的地方騰出來讓給老鼠，自己坐到另一邊去。

‘我不是害怕，我只是懶得理會這些傢伙而已。’

她如此心安理得安慰著自己，而後又往後挪了挪。

她真的不怕……這有什麼可怕的？

曾經戰場人頭不知在自己手中落下多少，佈陣列隊，將士九幽之魂被自己遠眺送走一批又一批。便是連曾經昔日尊貴的太后都跪在過自己腳

下……如今不過幾只老鼠而已。

不怕不怕……

可說不怕，便真的不怕了嗎？

那樣暗無天日的牢房生活，那樣鞭鋒冷厲的折辱恥笑，那般清晰……烙鐵落在身上的滋聲叫囂，心魂都被撕裂的痛楚裡。

渾渾噩噩宛若驚夢的日子中，每每睜開眼，都是有這樣或那樣的老鼠相伴著。

聽聞你們響動，如同昔日重現！

“滾開！！”

她本是張口想要惡狠狠的怒罵不知好歹的亂竄的老鼠。

結果話一出口，卻是變成嘶啞淒厲的尖叫。

不……這樣沙啞難耐的聲音，根本稱不上是尖叫。

更像是惡鬼的哭喊、嘶吼、抱怨……最後尾音一揚，變換為自嘲扼腕的嘆息。

怎麼忘了？啞巴，是不會出言教訓人的。

便是連動物，老鼠都不行……

帶有泥汙的指尖覆上眼睛的白布，像是憤怒又委屈的揉了揉。

失去嗓子，失去眼睛又如何呢？不打緊……只要自己還活著。

閃電一次又一次囂張劃破夜空，驚雷隨之轟然炸響在耳畔，如此震撼響動嗡鳴的人耳根生疼，倒更像是劈在人心裡，燒焦了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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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凌夜，你折了我的羽翼，更是毀了我一顆昔日如斯愛你的心’

心頭翻滾衍生的是難掩的絕望，那絕望潮湧而來直壓的思緒也變得恍惚起來，眼前迷濛，明明看不見，卻又偏偏像是看得見。

半空中像是出現了一面一人半高的銅鏡，鏡子中，徐徐踏出一個人來。

那清泠的身姿如此清晰，清晰的附上靈魂刻入骨髓。

眉目如畫，雪衣墨髮一身白袍不染纖塵，般般絕世難描的身姿飄逸清絕出世，他每走一步便有音弦催人心智一聲，他走的彷彿不是路，白靴

足下踏的彷彿是一把上古沉琴，他踩在弦上音符跳躍，足下低緩譜成亡靈序曲。

曠世哀婉的清絕，繚繞耳畔凝久不散。

那人銀絲低垂看她，唇角是淺淺的失望的笑：“歌兒，你怎就這般心狠？”

‘不，我才沒有那無用的良心！’

她心底狠狠否決著，將頭扭到一邊去。

“也罷，但願你繼續如此無情無義下去。”

一個轉眼，那宛若巔峰清泉的聲線隨著身影逐漸消散，餘音嫋後，什麼都不留……

白光晃過先前的幻境消失。

彌矇中，銅鏡前，又是一紫衣女扮男裝的嬌俏佳人出現，嬌翹美豔，靈動不可方物。

她跳躍而來立於奴歌眼前而後側頭看她，甜甜的笑容被她放到弧度最大，她說“鴿子，你說過，你要為他傾覆天下，這是你的選擇，莫要後

悔。”

一番話說的如同她的人般直爽玲瓏，之後嘴角掛著惋惜的同情，她嘖嘖搖頭亦是在一片顛倒紅塵之中，揮袖毫不猶豫的消散。

‘若雪麼？’她疑了疑，伸手想要挽留她。

結果身子剛剛一動，人還尚未完全站起，便已經撲到在地上。

旁邊老鼠又是一番‘吱吱’亂叫，像是在嘲笑她對著空氣發瘋，自言自語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