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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微勸說了自己半夜,終於平靜下來,好或不好,有誰會在意,不如自己珍重,便強迫自己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起來一照鏡子,眼睛腫腫的,眼圈黑黑的,對夏荷說道:“你去取些冰過來給我敷敷。”說完,就躺在竹搖椅上,綠珠用細棉布帕子打溼擰乾,包著冰塊,放在她的眼睛上,反反覆覆好幾次,眼睛終於沒那麼腫了,便坐回梳妝檯前,梳了個家常的隨髻,用一些圓潤的粉紅珍珠髮簪固定著,完成後,再簪了支頗為華麗的碧玉鳳凰流蘇簪,看起來既清爽又華貴,又讓綠珠給她化了個濃淡相宜的面裝,穿了件白色繡紅牡丹的旗袍,收拾好後,站了起來,看著鏡中的人愉快地一笑,暗暗想著:“新生活,我來了!”
弘曆過來吃早飯的時候,覺得他的額娘,似乎跟以前不大一樣了,不過他雖然懷疑,一個六歲的孩子,所能理解的事情也是有限,便沒說什麼,高興地吃過早飯後,還陪著她四處逛逛。
逛著逛著,弘曆就發現,熹微的心情,遠不如她的妝容那般明豔,一行人照她的意思,泛舟遊湖,她說想學學江南女子採蓮,效法“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的意境,雖說五月末,並沒有蓮蓬,不過是玩樂,取個意思罷了,大家便依從了了她。
可是她一看到沒有蓮蓬,直說沒意思,便棄舟登岸。
上岸後,在園子裡瞎逛,夏荷看到一片火紅的石榴花開得紅豔動人,高興地說道:“這石榴花真漂亮,也耀眼,不如摘些插在瓶子裡,一定會把屋子都要映得敞亮些。”
弘曆一聽,就皺了皺眉想道:“難怪額娘更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綠珠,這夏荷,也太不會察顏觀色了!”
熹微一聽,果然不高興地說:“夏天的花,花期短,自然拼命開得絢爛,後來,別人形容短命的人就說生如夏花,再美,又能怎樣?”
這一下,連最遲鈍的冬雪也知道她的心情不好了,眾人靜靜地跟著她,大概是因為她極少動怒,所以都有些無所適從,當她看到一叢角落裡的美人蕉時,一下子就來氣了,美人蕉,美人嬌,思及此,就跑到花叢邊,用力扯著那些嬌嫩的花瓣,弘曆看到,更是心驚不已,在他看來,這花紅色的嬌豔,黃色的嫵媚,並沒有不妥當之處,歪著頭看著她,想著,自己的額娘是怎麼啦?
熹微好不容易平熄心中的怒火,再看向花叢,大部分的花已折落,暗道了聲可惜,便吩咐管園子的人說:“以後好好養護,即使今年開不出好花了,明年也能。”
管園藝的人忙點頭答應,看到她帶著人走向湖邊,往蓬島瑤臺上行去,才鬆了口氣。
隨著日復一日的麻木和自制,熹微的心,終於變得極為平靜和堅強。
六月初,熹微把綠珠、夏荷、紅綾、冬雪、清憐都叫了過來,一個一個地問她們的年齡,得知綠珠二十四歲、夏荷和紅綾二十三歲、冬雪二十一歲、清憐一十八歲,心中一驚,這些人剛剛跟著她時,那時她自己也還小,而她們做事幹練,絲毫不覺得她們小,如今,是自己太過於享受那所謂的幸福,忽略了她們,雖說,要二十五歲,她們才能離府,如今,離那個年齡也很近了。
熹微抬頭看著站在她跟前的五個人,認真地問道:“你們有沒有青梅竹馬的人在等你們?要不,這府中園子裡的雜役、侍衛眾多,有沒有特別看得對眼的?我想把你們都放出去,女人的青春有限,是我連累了你們。”
開始眾人是堅辭,看她下定決心,便默默不語,除了冬雪,剩下的這幾個都憑她做主,綠珠堅持要跟在她的身邊,夏荷便打趣道:“主子,綠珠早就有人在等她了。”
說完,把那年在農莊,臨走時的那一夜,張文對她說的話惟妙惟肖地學了出來:“綠珠,我一定會等你到二十五歲放出來的時候,只是那時你不要忘了我才好。”
夏荷一說完,綠珠臉就紅了,她也想走,不想再讓張文久等,可是,主子現在這個樣子,怎麼放心得下?
熹微看透了她的心思,玩笑著說道:“拜託你也走吧,別讓人家久等了,再說,我這麼多年了,看著你們這幾張老臉,也膩了。”
眾人都知道她是安慰大家,都有些傷感,再加上四爺近一個月沒來,都擔心地看著她。
“好了,冬雪這幾天收拾一下就走吧,綠珠我就讓福晉做主,讓你如願,其他的人,我會讓福晉把合適的人帶到這邊來,讓你們自己選。”
見她下定了決心,眾人便不再說什麼,更加覺得她心中有事,只有更加小心翼翼地侍候她了。
六月下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