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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風清寒透骨,吹得曠野瑟瑟,三軍無言。
韓睿又道:“司馬先生應該派人前去知會姑娘了……”
聽到這話,率兵殿後,方才才到的楊含終於忍不住開口:“我和姑娘昨晚在飲馬關前守了一夜,別說司馬徽,連個送信的鬼影都沒見著!”
一句話把韓睿堵了回去,說完又下馬,在他回過神想反駁之前又道:“擊退先登,俘虜高順,奪下鄄城是誰出的力?功過相抵總行了吧?”說著往前走了幾步,拉住了小紅馬的馬韁:“姑娘累了,我送姑娘回城休息。”
蕭若正進退不是,聽他出言解圍,鬆了口氣,應了一聲。
……
脫了鞋,衣衫往上卷一些,腳踝往上的地方一片青紫,磨破了皮,腫了很高,手一按上去就疼得倒抽一口涼氣……
“輕點……”蕭若忍不住出聲。
“夫人……”替她上藥的那侍女抬起頭來,小心翼翼地問:“現在……能上藥了嗎?”
蕭若靠回了榻沿上,點點頭。
想到這一戰下來唯一負的傷還是拜徐榮所賜,心裡就是一陣不是滋味。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停在了臥榻前的屏風外面,接著羊一的聲音響起來:“姑娘,郿城的劉鈺派人來道賀了,小的將賀禮奉上來?”
“這是什麼賀禮?”蕭若心裡納悶,順口問。
“賀將軍與姑娘新婚的。”羊一語氣更是納悶。
“新婚……”不說這事她自己倒要忘了……現在哪裡有什麼新婚的樣子……
“什麼賀禮,奉上來吧。”
聽她語氣淡淡的,羊一便明白是為何,遲疑著,勸解道:“姑娘莫要怨怪將軍……昨日將軍聽到姑娘大開飲馬關,自己去和呂布正面交鋒已是氣得急了,立馬就帶兵想去飲馬關,又被司馬先生攔住了……”
“滎陽無人可用,司馬先生有意聯絡張濟,放他從南面沌口峽過,去打陳留,又擔心引狼入室,這才讓將軍帶大隊人馬連夜趕去沌口峽坐鎮,半夜送走了張濟,將軍一口氣沒歇,又馬不停蹄趕回來……”
蕭若靜靜地聽著,閉眼不答話。
“姑娘?”羊一又喚了一聲。
“他在哪裡?”下意識問。
“現在營裡不安定……可能會有譁變……將軍要留在軍營裡巡視營防。”羊一語氣瞬間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軍營之中營規森嚴,別說高聲叫喊,連沒事造造謠都有生命危險。
而且軍營是肅殺之地,“十七條五十四斬”,下層士兵都是提心吊膽過日子,經年累月下來精神上的壓抑可想而知。
在軍營裡壓抑得久了計程車兵,一旦有一個機會發洩情緒,便會演變成恐怖的譁變,平日裡結了仇的都會互相鬥個你死我活,報仇報怨,把軍法視若無物。
這樣的譁變若鎮壓不住,還可能會演變成反亂。
雖然羊一說得小心,蕭若也隱隱察覺到,這譁變說不定和白天送出去的糧草有關。
滎陽原本就屯糧不多,今日送出一批糧草,說不定又要削減糧餉,這才釀成底層士兵的不滿。
想到早上去燒的呂布的糧草,現在卻導致了自己軍營的缺糧,沒來由一陣內疚,揉著額頭,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姑娘,小的把劉鈺的賀禮奉上來了?”羊一輕聲地問,得到蕭若的允許,才轉過屏風,將手中的一卷用紅綢緊緊縛住的絹書奉了上去。
“這是什麼?”
“不知道,小的也不敢開啟。只是司馬先生走之前說此物定是重寶,要我親自奉給姑娘。”
蕭若一手接過,去解絹書上的紅綢,忽覺得什麼不對勁:“司馬先生去哪兒了?”
“小的不知。”羊一道:“司馬先生昨晚和我等一起去的沌口峽,與徐將軍密談一番就自去了,說是不日即返。”
說話之時,絹書已經開啟了,從中間落下了一條飽滿的麥穗,還有結成一束的黑色馬鬃。
圖上細細地描畫著一張地圖,從北到南,冀城,天水,陳倉,散關,扶風,郿,藍田連成了一片,在關中雖然分了一席之地。
“冀城打下來了?”蕭若又驚又喜,再看絹書右下角的一排隸書——
冀城屯兵一萬三千 馬五千
散關屯兵八千
郿屯兵五萬
青泥隘口屯兵一萬
練兵半年後可用,日前奉司馬先生之令屯田,秋收當可解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