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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衣瞪眼道：“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道你這是在和誰……”

“綠衣。”

皇后打斷她，對鳳鴛一笑道：“本宮自然相信你的醫術無雙，可皇宮重地又涉及皇上的性命本宮不得不多加小心。”

她狀似無意地向外看看，鳳鴛也隨之看去，但見若干侍衛高大的身影透過紙窗映了進來。

這是在警告她可不要懷有什麼歹心，鳳鴛再明白不過。

“那就請皇后娘娘站在紗簾之外便可，若是小女有什麼事情也好及時向皇后娘娘稟告。”

皇后娘娘滿意地笑笑，在綠衣的攙扶下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鳳鴛收回目光，慢慢地走到床榻旁，她看著這個她在過去數年間無數次想要千刀萬剮的男人，淡淡開口，道：“皇上，小女要為您施針了。”

第三章　人心難辨愛恨兩難　101　受封醫仙

她的仇人近在眼前，呼吸微弱得只要輕輕掐住他的脖子就會命喪黃泉，六年來，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接近蘇浣，但可悲的是她現在沒有選擇的權利，她只能治好他，也必須治好他。

蘇浣閉著眼，眼角的皺紋鬆弛而細密，人在面對死亡與衰老時會變得渺小且無助，讓人想象不到六年前同樣的這張臉是以怎樣殘酷的表情奪去別人的性命。

鳳鴛想起很多事，手上的銀針在兩個穴位上來來回回……

殺與救、生與死就在穴位之間，只等著她一個猝不及防便拋給她一個不可後悔的結局。

——

短短十日，宣國皇帝就從一個將死之人變得精神爍爍，宮中一片歡騰。

鳳鴛在昭陽大殿上接受了蘇浣的冊封，成為宮中唯一一個可以自由行動的女醫：“醫仙”之名一時間傳遍宣宮的每一個角落。

當蘇浣頗為親切地與她說話之時，鳳鴛斂著眉目一副順從且歡喜的摸樣，可那張遮住傾世容顏的白紗之下，櫻紅的唇角卻帶著決絕的冷意。

她接過聖旨悠然起身，四周盡是祝賀之聲，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並沒有救他，只是暫時沒有殺他罷了。

毒已經在蘇浣體內累積許久了，一定是有人在不斷地透過某種方式給蘇浣服下，而她只是將他身體內的一部分毒分透過針灸放出來了而已，只要投毒的人還在，蘇浣就絕不會真正好起來。

這是一種有崔老效果的毒藥，無論是從面相還是從脈象上看都沒有明顯的中毒表現，人們會以為他只是在國事的操勞中衰老了而已，如果沒有人持續不斷地為他施針，不出半年就一定會靜靜地老死。

如此殘忍而隱秘的殺人方式，究竟會是誰使出的？

鳳鴛側目看了看一臉無知的太子，心中覺得斷斷不是他所為，先不說蘇墨是否有這樣的野心，就說那青冥樹葉提煉毒的方法恐怕這天下也沒有幾個人知道，想鳳鴛在六年間所讀醫書千千萬萬也未看過類似的記載，若不是林淮在栽種時提過一次，她也不會知曉。

而與林淮有關係的人，在大宣內除了她自己，就是夜了。

會是他麼？

如果他真的還活著的話，現在又身在何處呢？

鳳鴛想著，走到園中湖上的小亭中。

翩翩白衣立於水畔，似不染凡塵的仙子，可把太子看痴了，他遠遠地跑過來，喊道：“醫仙姑娘——醫仙——”

鳳鴛回眸，微微欠身：“見過太子殿下。”

“醫仙無需多禮，私下無人的時候與我不必這麼拘謹，嘿嘿。”他靠近了些，又道：“對了，方才在大殿之上沒有機會與醫仙說話，險些忘了要恭喜醫仙了，以後醫仙身受皇命就要久住宮中，我與醫仙也能常常相見，如此甚好。”

色心不改，日愈猖狂，鳳鴛心裡冷笑一聲，面上卻不動聲色地回道：“多謝太子，等來日祈福大典之上小女定然不忘太子看重，一定多多為太子祈福，願太子身體康健、無災病之禍。”

祈福大典，是鳳鴛趁著皇上大病初癒心情大好之時提出來的，意在為皇上、太子以及眾多妃嬪乞求康健，宮中太醫雖對此不屑一顧言辭頗多，可他們現在在蘇浣的面前連一點地位也沒有，也就只好默默地忍下了。

大典之上，所有皇親國戚必須悉數參加，無論是誰也沒有例外，到那時，遲遲沒有露面的大皇子也會出現，她一直等待的真相也會浮出水面。

——

練兵場上沙土飛揚，士兵們的吼聲整齊而嘹亮，遠遠看去，無數支槍纓翻覆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