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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他要離這些屍體遠一些,離血液遠一些,只有這樣,他才不會在失去控制的時候放縱自己變成一個真正的妖物。
他一個人走了很久,天色終於黑了,鳳鴛當然沒有回營,她一直遠遠地跟在後面,只憑著凰脈的感知力感受他所走的方向,兩個人的距離很遠,所以蘇硯始終沒有發現。
她站在一株高高的樹上,閉著眼用耳朵和氣息探尋著,突然間心絃一動,她猛地睜開眼睛,然後迅速地向某個方向狂奔而去。
蘇硯終是失去了直覺,她趕到的時候,他就倒在一條溪水中,血液在水中蔓延成觸目驚心的一片,在夕陽的照射下如同一條地獄的河。
鳳鴛將他從水裡面拖出來,放到岸邊,他沒有死,但傷口還在汩汩不停地冒著鮮血。
沒有藥品與紗布,她將自己的裙襬撕成一條條白布,然後將他的衣衫盡數脫了下來。
紅色的霞光下,他身上遍佈的傷口讓人心驚,大大小小的孔洞和無數撕裂般的傷痕,新的舊的交織在一起,輕易刺痛了某人的心。
尤其是肩膀上的那個傷口,從肩胛骨下貫穿過去,新肉長到一起變成一個可怕的疤痕。
鳳鴛的手輕輕地觸上它,冰冷的眼裡竟含著淚光——兩年前她是張清楠的陪嫁北下北疆,他一路追來捨命相救,被楚軒的七翎金箭狠狠地刺穿。
她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他的肩,隨後移到他的背。他背上的傷就像是星星,一顆連著一顆,一片連著一片,她將他的身子翻過去,細細地數密密麻麻的傷,苦撐了許久的冷漠化作痛與無奈——
當時,他冒充大宣的侍衛隨出使隊伍進入北疆宮,卻被楚軒在陰差陽錯中抓了個正著,本用來欺騙太子的偷樑換柱之術被用在他的身上,他眼看著“她”被箭刺穿頭顱,然後絕望地倒在一片箭雨之下。
他為她做了許多事,每一件都記在她心裡,當眼淚毫無預兆地落在他面板上的時候,鳳鴛才察覺到自己已不知何時哭得如此狼狽。
鹹溼的淚滑到傷口上,帶來絲絲痛意,蘇硯蹙起眉頭,下意識地微微睜開眼睛,模模糊糊間他看見一個拭淚的白衣女子,他想看清她的面容,卻發現她的臉上被一塊白紗遮住。
但她落淚的摸樣像極了一個人,某個在夢中經常出現的女子。
也許現在也是夢境吧,他頓時失去了氣力,再次閉上眼睛。
圓月掛在天邊,將小溪對映得一片銀白,靜謐的溪邊只聽得到風吹樹葉的聲音,沙沙的,那麼動聽。
時間被月光拉長,在這個好像與世隔絕的地方,沒有任何可以估量時間的東西,鳳鴛就靜靜地守著他,小心翼翼地照料他的傷勢,觀察他身上的任何反應和變化。
子時終究是來了。
天空中雲層遮月,隱約間有個紫色的亮點出現在雲中。
快了!那個時刻終還是來了!
鳳鴛緊緊握住他的手,心臟不可抑制地狂跳。
這時,男子突然有了反應,他手上的關節凸了出來,紫色的血管成網狀覆蓋在手臂和手指之上,同時,他的呼吸開始急促,像在忍耐什麼巨大的疼痛一般搖了搖頭。
細密的紫色血管遍佈眼瞼之上,眼珠快速地轉動著,就好像要在下一刻突然睜開眼睛。
他的身體繼續發生著變化,還不時用手捂著自己的左胸膛,自額上淌下的汗透露著他的痛感。
“很疼嗎?”鳳鴛用力地攥著他的手指,極其小心地撫摸著他的胸膛。
超於常人速度的心跳一下一下從她的掌心傳入,冰涼感霎時融化入一片熾熱的泉裡,消失得無影無蹤。
痛感減弱,蘇硯緊皺的眉頭緩緩展開,皎潔的月光再一次照亮他如刀刻般的面頰。
月光?
鳳鴛抬起頭,竟發現方才還被烏雲遮蓋的天已不知何時恢復成了之前的摸樣。
她驚訝地微張雙唇,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第三章 人心難辨愛恨兩難 第三章 人心難辨愛恨兩難 112 我想吃魚
天亮了,刺目的陽光叫醒了蘇硯,他慢慢睜開眼睛就瞧見一張近在盈寸被白紗矇住的臉。
她側枕在他的胳膊上,一隻胳膊還放在他的身上,胸膛上白白淨淨的手溫柔地握著他的,很暖,與平時見到的她不一樣。
她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昨天發生的事情一點一點湧入腦海,可奇怪的是,有關於昨晚妖化的場景卻一點想不起來了,身旁女子握了握他的手指,他突然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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