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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鴛想得出神,馬兒走得快了些,這時一隻微涼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從思緒中拉扯出來。
花玉容跟上來,道:“其實我的名字也不是父母給的,你猜猜看,倒是什麼人起的?”
這倒沒聽他說過,鳳鴛搖搖頭。
“你猜也是猜不到的,是京城從前一家很有名的青樓老鴇子給起的。”
“老鴇子?”
“嗯。”他抿抿嘴角,“我娘當時是那青樓裡的頭牌姑娘,後來無意中遇到了一位官老爺,我娘芳心暗許,違著樓裡的規矩懷了官老爺的孩子,哪知那官老爺對她根本就是虛情假意,不只不認孩子,還說她是煙花巷裡的**,只會痴心妄想。”
“我娘悲痛欲絕,但為了腹中孩子,忍受了多少常人不可忍受之苦才在青樓裡生下了我,可不久之後還是不堪眾人折辱服毒而去了。”
青樓女子本就不易,何況是身懷六甲被人拋棄的舊人,苦苦真心換不回一絲暖意,她才會選擇去冰冷的地下吧。
鳳鴛心裡有點難過,“所以你自小就在青樓長大,連名字也是那老鴇子起的?”
他點點頭,道:“其實我娘臨終前曾留給了我一個名字,叫柳無心,可老鴇見我生得實在可愛便不忍給我用這樣冰冷的名字,但自我始終將這三個字牢牢地記在了心裡。”
“柳是我孃的姓,無心便是無情,所以我一直努力讓自己做一個過客,不在任何的故事裡登場。”
說到這,他勾了勾唇,無奈一笑:
“可實際上,沒有人能夠真的無心,也沒有人能夠躲開所有的故事,我在人旁看著笑著,卻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然身陷其中抽離不得,我已經有了離不開的兄弟,還有了想要保護的女人,尤其是身子廢了之後,我甚至覺得這馬這風這夕陽,都已經深深地刻在了我的骨髓裡,我捨不得它們,捨不得他們。”
多情看似無情客,多少愁雲煙雨知。
原來他的心裡竟埋著這麼多細膩的心思,她竟從來沒有留心過。
“玉容……對不起……”下意識的,她將心聲吐露出來。
花玉容微微一怔,揉了揉她額前的發,“你對不起什麼?反倒是我,讓你聽一個根本不相關的人的前塵舊事,該是我欠你的了。”
鳳鴛擺擺手,“怎麼會不相關?你不是我朋友嘛?”
她的眸子發亮,純淨得像是初春的溪潭,某個熟悉的面龐突然出現在花玉容的腦海中,一瞬間他回到了浮世宮中的那片梨樹下。
女子從背後喊著:“花玉容,你已經是我的朋友了,想要後悔已經晚了!”
那時的他其實有些驚慌失措,因為從沒有一個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那兩個字就像根繩索牽著他步入他本不想投入的故事裡。
只是沒想到,鴛兒死去的六年後,他會再聽到這兩個字,他看著白衣女子的眸子突然心絃一動,一種強烈的預感油然而生,也許,他會再一次陷入到某個不可預料的故事中去。
“別發呆了,我們快回去吧,我還得去看看大皇子,不然他怎麼死的我都不知道。”
花玉容回過神,“哦,那你先回去吧,我再呆會。”
馬兒再次狂奔起來,鳳鴛順著長坡而下,她一心惦記著蘇硯的身子直奔城樓,始終都沒有回過頭,自然也就沒有看到身後那雙灼灼的眸子。
有些故事往往是個輪迴,她終是最愛最初的那個男子,他也終是放不下愛別人的女子,只是這一個輪迴的結局究竟會是怎樣,誰與誰逃不開離別誰又與誰修成正果,這一切似乎還不可說。
第三章 人心難辨愛恨兩難 121 夢中女子
鳳鴛端了碗清肺降火的白梨湯走進蘇硯的房間,天晚了,房間裡有些昏暗。
她將手裡的東西撂在桌上,將垂幕打起,蘇硯在床上睡著,被動靜惹得擰起了眉頭。
果真發燒了。
額頭的熱度灼了手心,鳳鴛急忙將藥方交代下去讓人熬著,又端了盆水過去。
被子一掀開,昏睡中的男子下意識地動了動眼球,習以為常的警覺性讓他連在夢中也對外界有著超乎尋常的敏感,鳳鴛湊近了些:“別擔心,是我。”
也不知他是不是真的聽見了,他居然真的就安穩下來,還任由鳳鴛褪下他貼身的素白衣裳,露出精實的身軀。
一時間沒找到帕子,鳳鴛便將自己的絹帕子浸了水,細緻地擦拭他的身子,灼熱的火氣散去少許,蘇硯的呼吸平靜了許多,仿若完完全全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