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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蘇硯一眼。
輕羅和安緣一樣,話不算多,卻很是聰慧,總是在適當的時機捉住話題,雲淡風輕間便成為了這幾人中的主角。
皇上的酒杯空了。
她捧著桌上精巧的酒壺,還未等蘇硯開口便將杯盞斟滿。
蘇硯舉目看她一眼,她面上笑得更加清麗,心裡卻莫名一抖。
其實,在這偌大的皇宮裡,她也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如何能夠不怕呢?何況這皇上身上危險的氣息這麼濃烈,只要稍一對視,她就會莫名地心慌。
這種感覺,除了六年前在梨香院與夜宮主相見時,便再沒出現過。
有時她甚至突發奇想,這二人會不會是同一個人?這種可能性極大,因當時的花玉容是在夜宮主身邊的,而今能違背舊例以男兒身留在宮中,卻是因為皇上。
不過真相如何,她並不關心,她千辛萬苦進入宮中為的不是皇上,而是花玉容。
這廂在湖中泛著舟,鳳鴛卻在藥田裡忙來忙去,連泥土弄髒了白色衣裙都沒有注意到。花玉容從遠處跑來,笑嘻嘻地用袖子擦去她額頭上的灰土,道:“難得今兒個天氣這麼好,聽說宮裡造了兩隻小舟,不如我們去湖上賞賞風景曬曬太陽?”
“不行。”鳳鴛瞥他一眼,“都忘了自己是剛從病床上下來的了?湖上溼氣重,不能去。”
就在前幾天,花玉容突然大病一場,她在床邊熬了兩天才硬把他救過來,這時候哪能由著他使性子?
可鳳鴛只知他病了卻不知他為何生病,其實就在她將輕羅額上梅花圖樣拿出來的那天,花玉容就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
原來他兩次愛的,竟是同一個女人,但讓他痛的是,相比於醫仙他更瞭解鴛兒,他知道她愛的人從一開始就是蘇硯,到現在也不會改變,六年前他在那場故事裡扮演著配角,六年後也依舊如此。
抑鬱成疾,遠比他想象得要嚴重。當他在無數夢境中掙扎徘徊,終於睜開眼睛時,他看著床榻邊打著瞌睡的女子突然哭得撕心裂肺,女子被驚醒見此情此景,卻以為他是病痛難忍,她為他心疼,淚溼衣衫。
兩個人相擁而泣,卻不是為同一件事,但她,永遠都不會知道。
後來,花玉容病癒了,可心裡的疼卻永遠留下了,他更加強顏歡笑,為了鳳鴛也為了自己,可也不知是為什麼,儘管那麼疼痛難忍,但他還是願意好好地活著,活在有她的世界裡。
“好,你不去的話我自己去。”
將自己從思緒中抽離,花玉容不情願地嘟嘟嘴巴,甩袖而去。可一轉身,臉上的神情就變了一樣,一邊走著還一邊側過頭用餘光往後瞄。
果然。。“去去去,我去還不行嘛?你等等我。”
聽著身後追過來的腳步聲,他翹翹眉毛,得意一笑。
原來新造的兩隻小舟只有一隻是觀賞遊玩之用的大船,而另一隻卻小得可憐,只容得下三個人坐在裡面,聽掌管小舟的公公說大的那隻早先便被取走了,所以只能劃小的這個。
不過對花玉容來說並無所謂,他只是想享受和鳳鴛在一起的時光,可鳳鴛的心底卻有些犯嘀咕,這宮裡能毫無阻礙使得這些東西的除了花玉容外,不就是蘇硯了麼?公公說那大船被取走了,該不會就是蘇硯吧?
可轉念一想,也有可能是公公怕出事情,不願借出大船也說不定,便沒有再多想就踏上了小舟。
春日泛舟,確實是個愜意的事情,她將船槳收回來,任小舟隨細微的湖波飄蕩。耳邊花玉容還在絮絮叨叨地講些什麼,她卻將視線放到天空,湛藍湛藍的,好看得不似人間。
可就在這時,女人的嬉笑聲突然傳來,她娥眉淡掃,卻正與船上往這邊看的蘇硯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大船駛來,小舟無漿,無法閃躲,出神間兩隻船就撞到了一起。
好在只是輕輕一碰,所以雙方都沒有什麼事,只是大船穩重,連動都沒怎麼動,而她的小舟卻劇烈地搖晃起來,她被嚇了一跳,隨著舟身手足無措地搖了許久才重新保持住平衡。
這時,只聽一聲“噗嗤”的聲音,李心珏突然大笑起來,她這一笑別人也忍不住了,連同伺候左右的宮女等人也一齊笑出聲來。
被人當成笑柄這種事對久經歷練的鳳鴛來說本不算是什麼大事,可一片女人的笑聲中那男子的唇角輕輕一勾,一種難堪的感覺就突然襲上心頭,登時燒紅了面頰。
“喂,姑娘們笑得倒是歡暢,倒是發生了什麼有意思的事兒,不妨說出來與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