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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實,今晚你帶去的人打著巫山山賊的旗號,裝出劫殺的樣子。”
“是,大人。”王石心底亦是一沉,腳不沾地領命而去。
鍾禮文舒了口氣,回過神來才感覺背上沁出陣陣冷意,若是無人報信,待那些河工落到太子手裡,他算是全完了。
深夜,萬籟俱靜之時,城南十里趙家莊。
王石領著百餘喬裝的衙差悄悄而來,寬刀刺馬,穿著土匪的衣著,扛著大旗踏著快馬一陣喊殺衝進了趙家莊,進莊百來米後,王石見四周仍漆黑一片,不見原先守衛的衙差按計劃押著河工出來,心底一慌,察覺到不對,握著韁繩的手一抖。
不安的情緒蔓延至整支隊伍,馬匹騷動起來,眾人望向王石,還來不及詢問,漆黑的夜空裡驟然響起一聲驚雷,數百火把徐徐靠近,豔紅火光下,著盔握戟的禁衛軍踏著軍馬環成圓圈,將百來衙差團團圍住,一片肅殺。
王石一見這陣勢神情呆愣,和衙差不由自主朝後退去。
“喲,聽聞沐天府吏治清明,想不到臨近府城之處還有山賊洗劫,你們來之前也不打聽打聽,姑奶奶我在晉南砍人可是從不留情,土匪頭裡我敢稱二,除了我家小姐還沒有人敢稱一!弓箭手何在,給我把這群不開眼的毛賊射成馬蜂窩!”
寒光閃過,鋒利的劍弩被拉至滿月,直指王石等人。苑書抽出長刀,右手微指前方,彷彿只要她一落下,森寒鐵箭便會頃刻射出。
王石知大事不好,落入了太子的圈套,正欲尋些託詞,見苑書手一抖,立馬魂飛魄散,從馬上跌下跪倒地上喊道:“將軍,不要射箭,不要射箭,我們不是什麼土匪,我們是沐天府的衙差……”
“胡說,衙差怎麼會穿著土匪的衣裳!又怎麼會跑到趙家莊來!”苑書橫眉豎眼,喝道。
“小人沒有胡說,將軍,我是沐天府的師爺,我們大人收到密報說今晚有山賊洗劫趙家村,才會讓我們喬裝而來,一場誤會啊!”
“哦?果真如此?你們真是衙差?”
“自是當真,將軍,您要不信,可以跟我們回沐天府找鍾大人對峙……”
“不用了,他就在此處,有什麼話當著孤的面來問。”
禁衛軍中破開一條路,任安樂一馬當先,太子在她身旁,安然坐於馬上,他望著一旁被禁衛軍帶出神情狼狽的鐘禮文,淡淡道:“鍾大人,孤剛才入府衙問你城南出現了一支匪賊,該如何處置,你是如何回孤的?”
王石被眼前之景驚得目瞪口呆,鍾禮文沉默半響,拱手道:“下官,下官……”
“你說這支賊匪燒殺擄掠無惡不作,禁衛軍若遇,不用詰問,誅殺即可。你來說說,此人到底是誰?”
韓燁清冷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裡格外清晰,王石驟然抬頭,難以置信的盯著鍾禮文,癱倒在地。
王石直直射過來的目光憤怒如火,鍾禮文偏頭躲過,面色灰白,知道自己著了太子的道,悔之晚矣。
臨近傍晚,太子突然登府造訪,他被拖住作陪一個時辰後太子才施施然告訴他禁衛軍發現一股流竄的賊匪,該如何處置,他當時便知大事不妙,只得虛與委蛇,還抱希望于禁衛軍只是碰巧發現了王石的蹤跡,才會一口咬定無需審問,直接誅殺便可,卻不想禁衛軍早就拿下了趙家莊。從頭到尾這都是太子佈下的局,就連送進府衙的密信也只是一步棋罷了。
他只是不明白,沐王佈下的暗子沒有被發現,怎麼就剛好送出了錯誤的訊息。
“殿下,小人是沐天府師爺王石,這都是鍾大人指使的,與我們無關!”森寒的劍弩和鍾禮文的誅殺之舉終於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王石猛的朝韓燁爬來,指著鍾禮文喊:“是鍾大人讓我們喬裝成山賊打劫趙家村,我們只是奉命行事。”
隨著王石的喊叫,一群早已嚇傻了的衙差都從馬上躍下,跪在地上異口同聲。
鍾禮文驟然抬頭,死死看著王石,目光陰沉。
“哦?”韓燁聲音淡淡,似是絲毫不信,“鍾大人乃朝廷命官,怎會讓衙差扮作山賊搶掠百姓,你這話太過荒唐,讓孤如何取信?”
“殿下。”橫豎也是一死,還不如盡力保下家眷,王石微一猶疑,一咬牙以頭磕地,“鍾大人怕殿下查去年河堤款的去向,所以派小人前來滅口,這趙家莊裡……全關押著修建河堤的管事和河工。”
王石的聲音哆哆嗦嗦,卻讓場中人聽了個明明白白,鍾禮文看到太子突然冷下來的神色,直覺大限已到,舔了舔乾涸的嘴唇,腿一軟朝後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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