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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鍾大人乃一方父母官,公務繁重,是孤未及告知。”韓燁笑道,一改平時冷淡的神色,對鍾禮文極盡和悅。
鍾禮文著實一愣,琢磨了一晚上的話對著面前這個言笑晏晏的太子爺都哽在了喉嚨裡,受寵若驚道:“客棧簡陋,下官為殿下準備了一間別院……”
“不用了,鍾大人,此處甚好,沐天府水災嚴重,無虛再為孤耗費財力。”
“殿下說的是,不知朝廷賑災銀何時能到?”見韓燁眯起了眼,鍾禮文忙解釋:“殿下也知城郊外的百姓飽受天災,臣只是一介知府,即便是合全府之力,也只是杯水車薪。”
韓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問:“鍾大人,百姓遇災,糧倉裡的糧食呢?”
不想太子問得如此直接,鍾禮文一凜,垂首回:“殿下不知,沐天府時有饑荒,糧倉裡的糧食早就賑災給百姓了,所剩無幾,若殿下不信,下官可開倉讓殿下……”
“鍾大人言重了,孤自然是信大人的。”韓燁擱下茶杯,清脆的碰擊聲響起,讓一眾官員膽戰心驚,“八日後朝廷的賑災銀會運到沐天府,大人可有了救急之策?”
鍾禮文小心道:“殿下,眼下城中不少大戶應還有存糧,等賑災銀一到,臣便向周遭的商人手中買下糧食來救濟百姓,畢竟官不奪民產,下官不能強行徵收商紳手中的米糧,殿下看此法可好?”
任安樂嘴角勾起,這個鍾禮文當真生了一副七竅玲瓏心,一句話便阻了韓燁的後路,又為沐天府裡盤剝百姓的商人世族尋了庇佑,還名正言順的將賑災銀有收入囊中的機會,誰不知道沐天府官商勾結,沆瀣一氣。
“鍾大人說得不錯,等賑災銀到了便如此辦,也好解百姓燃眉之急,鍾大人一心為民,等賑災銀到了,孤便回京,到時定會在父皇面前道明沐天府實情。”
鍾禮文臉上喜色頓現,連連朝韓燁拱手:“得殿下厚愛,乃下官之福。”
垂下的眼底卻有一絲輕蔑之意閃過,看來沐王對太子實在太過小心了,不過一場裝模作樣的刺殺,便讓這個身嬌體貴的太子爺嚇破了膽。
鍾禮文一起身,便對上了一雙肆無忌憚又坦蕩的眼,心底一沉,朝任安樂打量片刻才遲疑道:“這位莫非是……”
面前之人雖一身袍服,可難掩女子之身的英武,眉眼稍帶邪肆,威氣凜然。
“哦,孤忘了介紹,這是大理寺卿任安樂大人。”
“原來是任大人,果然名不虛傳。”
鍾禮文拱手笑道,眼沉了幾分,這個任安樂實在不像是好打發的,聽說忠義侯和左相都在這女子身上吃了虧,得小心才是。
“殿下,沐天府的商紳聽說殿下御臨,今晚在臨江樓設下酒宴,希望能覲見殿下,一睹殿下之顏。”鍾禮文見太子面帶倦色,遲疑片刻才道:“若是殿下疲乏……”
這些商人攀上了沐王這顆大樹猶不知足,得知太子駕臨,便把心思打到了這位身上,他倒是樂見其成,若是太子品性敗壞,以後也可成沐王奪位的籌碼。
“無妨,鄉紳如此歡迎於孤,孤自然要見見他們……”
韓燁話未落定,簡宋匆匆自堂外而來,行到他身旁面色凝重道:“殿下,城外的百姓聽聞您駕臨,求見殿下……說殿下帶來了賑災的糧食,要入城親眼見見。”
堂中官員神色頓時慌亂起來,賑災銀八日後才到,無錢買糧,哪來的糧食救濟百姓,滿懷期望的百姓若是破城而進,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殿下。”鍾禮文朝太子看去。
韓燁揮手,沉聲道:“孤乃一國儲君,豈是誰想見便見,簡直荒唐!簡宋,把禁衛軍調到城郊,攔住這些難民。”
說完不耐煩起身,朝鐘禮文道:“孤有些不適,晚宴時鐘大人再來接孤,退下吧。”
鍾禮文暗舒一口氣,待退出大堂,嘴角掛了一絲笑意。
諸難齊發,我看你這個養尊處優的太子爺能有什麼辦法,待百姓暴動,太子民心盡失時,他再說動商紳拿出糧食賑災,便是大功一筆。
客棧房間內,任安樂瞅著垂首和溫朔對弈的韓燁,來回打量了數眼,才道:“殿下,你這可是給自己斷了後路。”
不消片刻,太子拒見百姓,卻和商紳酒肉池林的傳言便會傳得漫天皆是,她相信鍾禮文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不置之死地,何來後生?”韓燁抬首望來,凝視任安樂黑白分明的眸子。
“安樂,城外有三千百姓,禁衛軍只有一百人,我要你替我守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