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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尖上,若是不懂得明哲保身,凡事都憑感情用事,只怕隨時會有性命之憂啊。老父今天跟你說句實話,皇上從未放棄過十三阿哥,你們偏居一隅也是不能久遠的。十三阿哥雖多少懂得進退卻也是直心腸的人,你需時常扶持他提醒他,萬萬不可再起鬥心!皇子失和原就是宮中大忌,更何況儲位早定,須知命裡無時莫強求。況且,為尊者難,為賢者其實更難,十三阿哥,怕不僅僅是現在這樣的命。”
我感嘆:不愧是一朝重臣,竟有這樣的洞察力,讓我幾乎要以為他可以未卜先知了。只是心裡也不免奇怪,怎麼身邊親近的人都能看出胤祥的爭鬥之意?看來胤祥並非沒有那個命,而是根本不是那塊料。做一個帝王,最先要藏好的就是自己的心。
“阿瑪的教訓,女兒記住了,女兒也只能盡力而為,命已定,無論是非禍福,總記得深思熟慮就是了。”我也只能回答他這些,其實我知道,倘若再有一次圈禁,我仍然會去御前請罪。
我在這個家裡住了三天,胤祥遣人來瞧了四趟,福晉看也不好再留我了,又是一番叮嚀囑咐不捨地送我上了車。出門前,我回頭看見阿瑪拄著柺棍站在二門處張望,神情一如十年前那個晚上。我那時並不知道,那是我最後一次看見他。
回府的事沒有讓人告訴胤祥,我原本有個促狹的想法,要偷遛進去吃飯時再冒出來。誰知走到門口看見停著一輛車,我問穆總管是誰來了,他說是四王爺,我心裡納悶,想繞過書房進屋去,卻清晰聽到裡面的聲音:
“我不信,他竟有這個膽子?分明是以卵擊石!”
“這卻正好,擊的就是這隻卵!”
禍殃(1)
池魚且殃,無論城門
四爺平和的聲音傳到我耳朵裡,透著一點冷冽。只聽他低聲說了句什麼,胤祥立刻激動地提高了聲音:“不行,皇父那麼精明,這樣子絕對引火上身!”
“十三弟,皇父的精明我會不知道?只是這事已經漸露眉目,他那邊預備的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既然攔不住,索性就順勢端了他!”四爺的腔調讓我打了一個寒戰。
胤祥顯得很不耐:“你明明躲得開的,何苦趟這個渾水?四哥,你一貫都是最沉得住氣的人,近兩年是積攢了不少勝算,可是真就能擋得過這樣的大事麼?別到後來賠了夫人又折兵罷!”
四爺不緊不慢:“老十三,你可知道現下誰晉了步軍統領?”
“誰?”
“隆科多。”
“那便如何?四哥,原來你也有天真的時候!你看看我現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兒,你還不明白麼?老爺子肯把你留下,這事就值得琢磨。”
“你說的我都想過了,我來找你,是想跟你說……”後面慢慢變成了滿語,我聽不懂了。不過剛才這些模稜兩可的話到頗有些耐人尋味,也不知道四爺定了什麼樣了不得的計劃。可今年,便是二廢太子的年頭,胤祥走出朝堂這麼久,難道還是躲不過去?
“額娘,您可回來啦,暾弟弟哭個沒完,喜兒姑姑都哄不好呢,三弟也跟著湊熱鬧。”瑾兒的聲音適時地響起,喚醒了沉思的我,也讓屋裡安靜了下來。直到看見兩個男人出來,四爺眯著眼睛打量我,我才發現我站的這個位置有些尷尬,彷彿專程為了聽窗根一樣。
胤祥走過來:“多咱回來的?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也沒著人去接,是你額娘送你回來的?”
我笑而不答,只福個身:“王爺吉祥,我剛進門,原是打算從後門悄悄地進來跟他打個趣的,沒想王爺在這串門子,倒讓我失禮了。”
“弟妹這話也忒生分了呢,什麼王爺不王爺的,我自來進你們十三阿哥府就跟自家一樣,不用招呼,弟妹自去忙罷。”
說完他們回書房,我回屋,各自分兩個方向走,走了兩步我回頭看胤祥,他竟然也在回頭看我。我不覺皺起眉,輕輕對他搖了搖頭,他好像會意,衝我眨眨眼,給我一個安心的表情。
說來也怪,原本滾在床上哭得一塌糊塗的弘暾,被我一抱進懷裡立刻就止住了。紅鼻子紅眼睛的看著是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樣子,可他大概是看見我高興了,又作勢要笑,結果把個小臉皺成了哭笑不得,逗壞了我。這時喜兒說:“主子,您看真怪,三阿哥也不哭了。”
我看向她懷裡,一個小人兒向我伸著小手。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見不哭的弘晈,也是我第一次認真地看他。他有一雙大而圓的飽滿的眼睛,這一點不同於我看到的任何一個愛新覺羅家的男人,因為這眼睛來源於他的母親,而且總含著一種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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