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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京城真是暖和太多了,已經近十月份,仍然是一片鬱鬱蔥蔥。走在一條被人為踏出的羊腸小道上,胤祥一直嘖嘖讚歎。我不禁有些自得:“我選的地方不錯吧?不過你這常出門的人,怎麼也這般沒見過世面似的?”
他答:“以往都是忙得四腳朝天,哪有功夫賞景?再說,我得的從來都是賑濟放糧的苦差事,去的也是非澇即旱的窮地方,哪有這般景色?看這地方不冷不熱的,還真是個世外桃源。”
“是啊,地靈才能出人傑麼,能出孔明這樣的奇人,這裡自然不是凡境。”
他聽了,不以為然:“我卻覺得後人描得過了,我不信躬耕於一隅,就真能憋屈出那樣的一個奇人來。”
我晃著他的袖子:“哦?那你讀三國,你最看重誰?”
他想了想:“孫仲謀。”見我看他,問,“幹嗎?不像麼?”
“確實不像。”想到他未來的命運,我還真有些意外。
他挑眉:“怎麼就不像了?孫權的眼光不是一般得遠,我一貫欣賞他的任才尚計,真所謂‘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
正說到這,我們走到山門前,小福子說:“爺,打這進去是武侯祠了。這臥龍崗有不少房舍,要不,咱今天就借在這兒住下?”
胤祥說:“也罷了,我倒真想看看這諸葛奇人的發家地是如何的。”說完便拖著我三步兩步跨進去。
祠堂佔地很大,庭院房舍看上去都是粉飾一新。小福子找來看祠堂的老人,姓杜,原是知府的家奴。老人告訴我們,前年知府才撥款重修了這武侯祠,撥了他來照看。山門外有一大片湖泊,後面還有很多間房舍,住的都是些雜役。杜大爺說:“湖邊有個小院子,前年知府老爺來時臨時搭的,好些時候沒收拾過了,這位爺和夫人若是不嫌棄,就先將就在那兒也行。”
我心氣兒很高,一口就應下了,帶著喜兒他們進去一看,還好,只是落了些灰塵,一切傢什都還齊整。杜大爺找來了幾個幫手,於是我就站在院子中央指揮他們忙和了一個下午,總算初具規模,我拍著墊得軟乎乎的床鋪跟胤祥說:“費了這老勁才收拾好的,若不住上個一年半載的,哪裡對得起?”
他坐在桌前/炫/書/網/整理帶來的文房四寶:“你現在說得好,老呆在這麼犄角旮旯的地方,說不定過不了兩天你就煩了呢。”
“誰說的,我豈是那等沒長性的人?我看你看了十年都還沒說煩呢。”一句話又招來他一頓白眼。
我走過去,看他在一本摺子上寫字,就問:“這是寫什麼呢?”
“既安定下來了,總得給老爺子一個回覆吧,心神耳意隨時都在這兒盯著呢。”他低著頭說。
我往外看看:“那你這怎麼送回去?叫阿克敦還是綽奇?”
他邊寫著邊說:“你以為就只有這兩個跟著咱們呢?”
“還有別人?我怎麼沒看見?”他一寫字我就有些悶,趕著跟他說話。
“現在看不見,等什麼時候咱們抄小路走,碰上山賊的時候你就看見了。”
我大搖著頭:“只能說,紫禁城裡閒人還真多。”
好容易等他寫完,我拖著他往外逛,遛到一長廊處,牆上是一排字碑,字型蒼勁有力,一看落款竟然是岳飛。胤祥看著那些字,手腕不自覺跟著筆畫走勢來回轉。我嘴裡默唸著那些文字,對於前出師表我還是比較熟悉的。
想起進山門前的話,我跟他說:“其實我倒覺得孔明的奇不在於他什麼知天文曉地理的,而是在於他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後人那詩批得極切:‘三顧頻煩天下計,兩朝開濟老臣心’。我阿瑪說,為尊者難,為賢者更難,若是你,你願做哪個?”
他沉默了一會,伸手去撫那些字:“為尊,我是沒有機會了;為賢,也要看是什麼人為尊了。”
我左右看看無人,伸手環住他的腰:“我猜,你心裡已經有數了,是不是?”
“沒有,皇父的想法我從來都料不準,不過看到今天,總是跑不了那兩個人,最像的和最不像的。”他順勢攬著我輕輕晃著。
我沒聽明白,只是驚訝於他能如閒話家常一般談論這些事,似乎與他無關一樣,有些戚然。他看看我突然沉默的樣子,撲哧一笑:“我看,我還是先做個大‘閒’之人是正經,這會子有些餓了。夫人,咱們是不是應該先去祭拜一下五臟仙?”
“啊!”我尖叫一聲,“壞了,差點忘了,咱們路上的乾糧吃完了,這會子還什麼都沒有呢。”
“你怎麼當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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