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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諳達請說。〃我在一旁聽著,心裡七上八下。
李德全滿臉嚴肅地說:〃皇上說,要十三阿哥,好自、為之!〃
胤祥聽了猛一抬頭問,〃李諳達,皇父是單宣我呢,還是連其他人都宣呢?〃
李德全略略靠近他,小聲說:〃老奴只奉旨到這來宣十三阿哥,其他的阿哥們好像是也去,只除了在外祭天酬神的雍親王。〃
〃你是說雍親王不去?〃
〃這……老奴就不知道了。〃李德全說完,偏頭看了我一眼,就帶著人轉身走了。
顫抖的手捏住紐襻又滑下,如此反覆,半天我連一個都沒給他繫上。胤祥低頭看著我,抿嘴一笑,接過去自己繫上了。我手撫著他的衣襟、披領,眼睛直定在一處。心裡這會亂得很,再也理不出一點頭緒,特別是當我看到他從書架夾層裡掏出那塊金牌的時候,心臟簡直像變了秤砣一般沉到腳底。此時的暢春園將會有怎樣的變故?為何一定要帶兵覲見?康熙啊康熙,你把他帶離我的視線,放心我又有什麼意義?
他拿在手裡掂量了片刻,終於還是掛在腰間。我跟著他走到廊子口,除守門的侍衛以外,其他的都集合好等待調遣,胤祥回頭看了我一眼,終於一揮手,帶著人從迴廊往大門走去。我的心劇烈地不安起來。不知怎麼的,四爺的眼中曾經閃現的精光在我腦海劃過。〃他想什麼做什麼,都在我眼裡呢。〃這句話在頭頂繞了幾繞,便如重錘一般砸醒了我,沒有多想,我便跑下臺階,跑進迴廊,跑向他……
〃胤祥!〃一聲呼喊,他停住腳步,身後的侍衛自動分開路。及至跑到跟前的時候,我腳下一個踉蹌,竟跪跌在他身側。他呆呆地低頭看我抓住他的衣襬,沒有任何反應。我輕聲說:〃'一朝頓醒當年夢,方知成敗轉頭空',胤祥,這是熹慧留給你的話!〃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微笑的眼廓漸漸加深,牽我起來後,手指習慣地撫上我的臉側,指尖輕揉著耳垂,不出聲地說了一句:〃多慮了。〃然後,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我虛弱地靠在迴廊的柱子上,侍衛一個個從我身邊擦過,走遠,大門最終關住了府裡的寧靜。多慮嗎?但願是我多慮吧。
走回內院,我叫秋蕊去把孩子們都找來,我現在不需要安靜,只想守著他們,還能給我一點點實在感。不一會兒,幾個孩子都聚集到我院子裡,我正笑著問他們要吃什麼玩什麼,穆琅驚慌失措地進了來:〃回福晉,外面來了好些兵,守住了咱們府的各個門,帶頭的是位將軍,指明要見福晉。〃
要見我?看來他知道胤祥不在府裡。什麼人這般神通廣大?不管怎麼說,兵圍貝子府足以說明來者不善。我慶幸自己此刻還能冷靜,便回頭對弘昌說:〃昌兒,府裡有客人來,額娘現在要出去,這內院,額娘就交給你看著,你是大哥,能不能讓額娘放心?〃
弘昌呆了一下,立刻正色道:〃請額娘放心!〃
我拍拍他的肩,帶著秋蕊和穆琅往外走。前面果然很熱鬧,原先守門的侍衛現在都押在一個角落站著。廊子口,府門外,早已換了些生疏的面孔。不過最讓我意想不到的,自然就是面前這個一身盔甲的人。我只見過他一面,可是仍然記憶猶新,他眼睛裡的戾氣幾乎可以把人的面板劃破,唇畔卻仍然上揚著恰到好處的角度,不失恭敬地上來打了個千兒:〃年羹堯給十三福晉請安!〃
我儘量笑得自然:〃年將軍真是稀客,若是我沒記錯,您此刻應該是坐鎮川陝,襄助十四爺平藏吧?怎麼還有閒空兒上這來串門子?〃
年羹堯揚了揚頭說:〃回福晉的話,凡事都有輕重緩急,年某不過是個奴才,只知道聽命行事。是主子有命,說這些時日京裡事多,十三爺尤其繁忙,因此撥了奴才來……〃說到這兒他轉向我,幾乎一字一頓地說,〃來幫十三爺,看看家!〃
我深呼吸一口調整了一下臉部微笑,打著哈哈:〃那還真是費心了,您把這守城門的侍衛都調來守我們府的門,真是叫我受寵若驚啊。秋蕊,看茶!〃我回頭吩咐。
不想年羹堯使了個眼色叫後面一個人上來攔住秋蕊,自己斂了神色對這院子裡其他的人呼喝:〃你們把這府裡各處都守好,若是錯了一點,按軍法辦!〃話音一落,所有的人都開始動作起來,一陣腳步聲頓時讓本來空闊的院子顯得劍拔弩張。
〃慢著!〃眼看他們就要往後面去,我連忙大喊了一聲,繼而冷著臉對年羹堯說:〃年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管你是不是朝廷御筆親封的定西將軍或者幾品大員的,我得提醒你,你現在站的,是我十三貝子府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