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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當成軟肋時時掣住胤祥的肘,我想年羹堯也不過就這點下三濫的手段,萬萬不敢明著動我的。
胤祥想了想,突然大笑:〃我記得早好些年皇父就問過我,若是有一天皇位唾手可得,但是要用你的命來換,問我可換?現在竟然對上了。〃
我心裡頓時涼冰冰的,偏過頭笑說:〃換啊,還有比這個更合算的麼?坐上那個位子,要多少女人沒有呢?何苦白白……〃我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他的表情實在太猙獰了,眉頭緊皺的地方已經發紫到幾乎可以滲出血來,一雙眼睛簡直就快要瞪出來了。我在這種恐怖的目光下完全沒了調侃的心情,耳邊還清楚地聽見他牙齒摩擦的聲音。
無聲了良久,他抬起我的下巴,臉上已經平靜:〃早跟你說了,我看你看習慣了。〃
不知怎麼的,聽了這句話,居然有睏意襲來,擋也擋不住,我挪向床裡和衣睡下。他在後面說:〃你就這麼睡了,明兒個一早起來仔細著了涼。〃
我打著呵欠:〃好些天沒好好歇會了,你一早還要走?〃
身後一陣衣料的摩擦聲,他答:〃不光是我,你也要一早進宮舉哀,還有就是德娘娘身子益發不好,大殮的時候當場就暈倒了,少不得你得跟在身邊。孩子們倒是可以晚些再去。〃說著,他也躺了下來,把我扳過去摟在懷裡,很濃重的暖意圍著我,可以讓人完全忽略四周圍的寒氣。誠然,他的手臂終究無法圈住我的全部,一如我也不能圈住他的,但僅僅是這點依偎便給了我們足夠的勇氣去抵擋各自背後所有的冷冽。人生的智慧往往就是這樣一個姿勢,安然與否就看你是背靠背還是心對心了。
〃……皇阿瑪……您要說什麼……不行!〃他猛地一陣哆嗦,額頭上一層細汗,臉色也發白。原來環住我的手突然憑空抓了兩下。我一下子被晃醒,腦仁兒疼得厲害,勉強睜開眼,使勁推他,他怦怦的心跳隔著好幾層傳遞到我手心裡,連帶我也弄得驚魂未定。
〃發噩夢了?〃我揩著他頭上的汗,喉嚨有些緊。他長喘一口氣,重又閉上眼睛,拍拍我的背,輕聲說著〃沒事〃,就又睡了過去。我呆了一呆,終是敵不過倦意,便又迷糊起來。
彷彿剛剛睡著,〃雅柔,別過去!〃又是一聲,心悸更勝於方才,我無奈地看他呆滯驚恐的表情,安慰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只是慢慢捋著他的後背,等他平靜。
只不過沒有多一會,喊聲再度響起,心跳再度加速……弄不清我們究竟驚醒了多少次,當兩副表情都萬般疲倦的時候,我扶住他的臉,重重吻上他的唇。
舌尖一點一點潤過唇瓣的乾涸和苦澀,從淺啄到深吮,我盡我最大的熱情來攫取他的恐懼。直到感覺不出顫抖,直到一隻手與我十指相扣,直到我臉頰上冰涼一片。緩緩離開他,我努力的透過一片朦朧看他微睜的眼,輕聲說:〃睡吧。〃
他點頭,竟然真的沉沉睡去。我縮了縮身子,心臟止不住的地慄。胤祥,我也怕,我也嚇得魂飛魄散。我不怕死,可我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即使有一天真的非要取我的性命,我也要你看著,我也要你知道……
他的手仍舊緊抱著我,呼吸已經平穩,而我卻埋在他前襟啜泣至天明。
……
往年這個時候,紫禁城應該是一片喜氣準備忙年了。可如今是這麼的肅穆,同樣是滿眼淨白,可是這樣的氣氛遠遠要比大雪皚皚的時候震撼多了。
乾清宮裡一片寂靜,沒有我想像中排山倒海的哭聲,只是隱約能聽到一兩聲啜泣。康熙的梓宮看上去厚重得很,隔著那黑漆發亮的外表很難想像曾經運籌帷幄的人最後就被關在這麼個木頭盒子裡。對於這個千古留名的帝王,我也叫了二十年的皇父,從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作為一個小媳婦聆聽他的訓示,感受他的嚴厲,猜測他話裡每一個用詞和他臉上每一個表情。我也曾經不止一次地抱怨他,可是抱怨的結果卻是深刻地記住,這是我第二次在這裡失去父親,儘管這個父親是皇帝。
一陣口哨聲,有門口的小太監拍了拍手掌,眾人立刻比方才更加恭謹。不多會兒,一身縞素的新皇雍正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八貝勒和胤祥。不,現在,應該是允祥了,儘管我十分厭惡這樣的改法,卻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雍正走到最前面的黃墊子跪下,八爺和允祥緊隨其後,小太監遞過香,三人執香叩拜,我們跟在後面的人也只得再次叩下頭去。
拜畢,雍正便傳令叫眾人散去,而後走到我跟眉兒跟前,說:〃皇額娘身子不爽,朕不能時常陪伴左右,勞煩兩位弟妹留在宮中侍奉湯藥,今日尚未冊封,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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