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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齜牙咧嘴,我突然想起他進門的樣子,彎下身捲起他右腿的褲管,果然,原本就變形的膝蓋已經黑紫發亮。
心裡一痛,不覺滴下淚來:“難道天天讓你跪著不成?是不是你這條腿廢了就再也沒人惦記你了?”
他慌忙用手來抹:“好好的,這些日子沒見了,哭什麼,進了宮哪有不跪的?也沒很受苦,只是這一次,怕沒那麼容易過去了,等皇父再召見我,我便求了他讓你回去,弘暾離不得你。”
我縮排他懷裡,把臉緊緊藏起來:“不,還是你比較重要。只是我早想問,那會子太子幹嗎把你困在宮裡?後來你在三爺的園子裡有沒有說什麼讓你皇父生氣的話?”
“這一次,皇父生不生氣不在我了,我什麼話都還沒說呢。”他苦笑一聲,“自己掉進茅坑裡,就不能怪別人嫌自己髒,況且四哥那一頭,我也沒腦子去分析了。”他從懷裡把我的臉挖出來,眼神輾轉,“真要在這住下去了怎麼辦?你還願意跟著?”
“不跟著行麼?孩子們還有奶孃嬤嬤,你有什麼?不過,我確實有句話要鄭重地跟你說呢。”
他神色一凜:“哦?什麼話?”
我三把兩把抹去眼淚,很誠懇地問他:“你多少天沒洗澡了?身上一股老鹹菜味兒。”
一陣青變作一陣白又脹成一陣紅,他的臉瞬息萬變。惡狠狠地瞪了我半晌,突然胳膊一勾我的脖子,使勁帶到胸前壓著不撒開,嘴裡還只管說:“反了你了,還敢嫌棄我?”
我尖叫,趕忙用手在他胸前亂撲,又被他抓住一隻手放在嘴裡輕咬。我的笑聲被他壓在前襟,幾乎透不過氣來,頭髮早已是散了扣,好容易探出臉來對上他笑成一條縫的眼,一邊往外拔著手,一邊大口喘著氣說:“這樣子沒法不叫人嫌棄麼,你個老沒正經的還不願意聽實話了。”
他聽了,作勢又要咬。身後傳來一陣咳嗽聲:
“咳咳,你們還挺會自得其樂的。”
這聲音讓我們倆都猛地一哆嗦,趕緊分開站起來,由於站得猛,胤祥大概弄疼了腿,身子晃了幾晃。我慌忙捋了一下頭髮,卻越弄越亂。之前既沒聽見通報,也沒有口哨聲提醒,等我們看清來人後竟侷促地愣在那裡。
康熙皺著眉頭:“這種地方住得這麼好?也難怪十三阿哥不長記性呢!”
我們這才醒過味來,胤祥慌忙要跪,被我一把攔住。我跪下說:“臣妾斗膽,十三阿哥腿疾未愈,求皇父開恩,免了他跪吧。”
康熙耷拉下眼皮,擺了擺手,院裡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只有旁邊跟隨的太監扶他坐在椅子上,胤祥盤起左腿半坐在地下,我聽見自己咚咚的心跳聲。
“十三媳婦,朕這次可是省了你的事了,直接送你過來,沒揣錯你的意思吧?”康熙冷著臉,調侃話說出來也能凍死人。
“臣妾謝皇父恩典。”我惟有這樣對付對付。
“你謝得倒快,上回你又是怎麼保證給朕好好開解他的?”康熙手握成拳,有節奏地一下下敲著桌子,“十三阿哥,你還沒想通麼?非要朕賜死了她你才肯說?”
胤祥大驚:“皇父開恩!兒臣知道的都說了,兒臣甘願領罪,求皇父放過兒臣家眷。”我聽著這些話,手心的汗被風輕吹著,涼颼颼的。
“十三媳婦,你怎麼說?”
我看了胤祥一眼:“臣妾相信十三阿哥,故臣妾無話可說,任憑處置,只求皇父善待臣妾的子女,他們也是皇家血脈。”
康熙明顯陷入沉思,敲著桌子的手也停下來,好半天才長吁了口氣:“老十三,朕讓你躲了這幾年都沒躲過去,你不惦記了,惦記你的仍是大有人在啊。唉!你倒說說,叫朕拿你怎麼辦?”
我們無言以對,康熙疲憊的口氣讓人不由得酸澀。良久,他重重捶下一拳:“罷了!你們這些黨,朕拆掉一個是一個!你出去吧,隨便去哪兒都行,朕會派人跟著你,可是不到時候,你不能回京城;對外,就只當朕關了你,明白了嗎?”
我不可置信地抬起頭,胤祥也是同樣詫異,誰也沒想到康熙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康熙彎了彎腰,湊近我說:“你也不要太信著他。不只是你,還有你的子女,你的族人,身家性命可能都在他身上呢,你也好自為之吧。”
一語驚醒夢中人,我惟有深深磕下頭去。
第二天,我們就被送回了阿哥府,我可以陪著胤祥,卻必須要放棄我的弘暾。我知道,這一去,說不定十年中就回不來了,雖然好過圈禁,可是要我割捨孩子,我還是痛得不得了。康熙給了三天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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