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3/4 頁)
漸深邃起來,半晌才說:“你說的倒是沒錯……你今天是怎麼了?別這麼擔心,我也不是頭一回隨扈了。”
“話是這麼說,可是伴君如伴虎,你是兒子也不例外。你只一定記住我的話。你衣服襯裡包香餅子的那個袋子,是我另拿絹子縫了的,若是遇到心裡不痛快的時候,可以拆開看看。”
他大大地露出一個笑容,習慣地用手捏了捏我的耳垂,走了。
不知道他到底能聽進去多少,從他一走,我就像一隻坐在井底的青蛙一樣,忐忑地等待著隨時從天而降的石頭。德妃那裡雖然還時常去,偶爾碰到四福晉和十四福晉,不過這幾年年齡大了,明顯不如早些日子那麼熱絡,就是十四福晉那樣的活潑人,現在也是嚴肅內斂,很有一副為人母的樣子了。算上德妃,我們四個人湊在一起,說話態度方式竟然如出一轍,也不免讓人覺得沒意思得很。從前請安過後我就呆在同順齋,現在同順齋已經空空如也,傷懷的氣氛讓我連門也不願意接近。於是我有的時候會去御花園坐坐,看池底的荷花凝上水滴閃閃發光。
有一天我剛繞進御花園東南角,就看見澄瑞亭裡坐著個人,看身形衣服眼熟得很,若是主子旁邊卻一個人也沒跟。我正納悶呢,過去一看竟然是毓琴。“八嫂。”我叫她,她飛快地在臉上抹了兩把,笑著扭過頭來。
“你怎麼自己坐在這兒?身邊的人呢?”雖看她眼睛腫得厲害,心知她有意遮掩,就沒細問。
“這地方靜,閒了過來坐坐,若是著人跟著,倒不得這份清靜了。”毓琴勉強笑著說,可那眼圈還是不住地紅了又紅。
我掏出乾淨帕子給她:“行了,我也不是外人,嫂子可是受什麼委屈了?”不問還好,一問她那眼淚立刻斷了線一般,半晌也說不出句完整的話。我一邊試探著安慰她,心裡緊張又緊張,很害怕有什麼蛛絲馬跡與出巡有關,不過她只是哭,最終也什麼都沒說。
剛回到家就收到胤祥寄來的信,每大半個月他就會寄回家信,大信封之外再帶一個小信封單給我。只是從來沒有什麼正經話,或圖或詩,有一回竟還寄了張白紙。這回也不知道是什麼,我拆開一看,立時跌坐在椅子上,上面只有兩個字——“不甘!”
他到底遇到什麼了?看這兩個字的筆力,竟是大有破釜沉舟之勢。我猜不下去了,腦子裡只有一個既定事實,胤祥的劫難,已經被他自己拉開序幕了。
一個月後,聞聽御駕就要到京了,我沒有出去打聽具體的情況。這一個多月之中胤祥沒有再來信,僅此一點應該可以說明問題了。我每天著各種心理準備,讓自己儘量可以平靜地接受任何可能。但是跟去的小福子他們三個人回來的時候,我還是緊張得從頭哆嗦到腳。
我單把小福子叫到書房問話,他一看見我就哭,簡直哭得我心慌意亂。好半天,才抽抽噎噎地講起來:
“本來跟以往一樣,一直都好好兒的跟著皇上大宴小宴,行圍打獵。結果月初十八阿哥歿了,皇上連日傷心。回程前晚爺被召走了,第二天皇上跟前的李諳達就差人來說讓奴才們收拾爺的東西,準備回京了。從那會奴才們再也沒見過爺,只知道皇上不知怎麼的生了氣,說是要廢了太子爺,還把阿哥們都給捆了。奴才試著打聽,可是一回到京,就把奴才們給打發回來了,爺跟其他阿哥們都被皇上帶進了宮……”
我閉著眼睛聽完這些,百爪撓心。看來胤祥現在究竟是個什麼情形,受了怎麼樣的責罰是完全不得而知的。只能肯定一點,既然所有的阿哥都在裡面,罰不責眾,應該還不至於受太過的罪。我打發小福子下去休息,暗自盤算著。
整整兩天,宮裡沒有任何動靜,也沒有人來限制府裡的進出走動。於是我把小福子叫來,囑咐他去想辦法打聽打聽,傍晚他才跌跌撞撞回來,神色慌亂語無倫次地進門就嚷:“福晉,福晉,大事不好了!”
“慌慌張張的做什麼?沒得嚇著其他院裡的人,你先穩當穩當,到書房來慢慢地說!”
“回、回福晉的話,奴才去尋了李諳達身邊的小順子,才打聽出來:前天皇上只把大阿哥送去養蜂夾道關了起來,沒有別人的事。昨兒個一早其他的阿哥們都各自回家了。皇上臨了又召了咱們爺單去問話,結果,不知怎麼的就發了脾氣,說是爺當面頂撞了皇上,當時就奪了貝子俸,後來就也給送去養蜂夾道了!還不叫求情,八阿哥去說了一回,被狠罵了出來,四阿哥現在還跪在養心殿門口呢……”
小福子退下後,我呆坐在書房,手裡捏著那三塊小玉牌,也不知道胤祥到底說了什麼鬼迷心竅的話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