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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坐在他旁邊也說:“聽額孃的話,竟是隻叫兒子媳婦來,兒子這跑腿的也沒有份兒不成?”
德妃扭臉叫丫頭端過一個小錦盒,拉住我的手說:“好孩子,前日得了皇上賞的年例,我看這一套四隻羊脂玉的戒指竟好,你四嫂和老十四媳婦都得了,這一隻是你的,給你留了這幾日,你也不來。”
我趕緊跪下謝賞,德妃的貼身丫頭巧兒扶了我起來,又把那戒指服侍我戴上了。旁邊十四阿哥說:“顯見得額娘有了媳婦就不疼兒子了。”
我鮮少見到這十四阿哥,除了最開始進宮那天,只在他大婚的時候依禮去吃了杯酒。他跟十三一樣深得康熙寵愛,又是德妃的小兒子,已經納了嫡福晉卻還住在宮裡。就像現在,別人雖然說笑,也都是規規矩矩在底下坐著,偏他猴在德妃身邊,德妃竟也就由著他。
一時幾個阿哥就這麼陪著德妃聊些閒話,我淨了手,坐在一旁給德妃剝橘子,時不時配合著笑笑,不發一言。
十四阿哥看看我,對德妃說:“到底十三嫂真是嫻靜優雅得很,我那媳婦要也這樣就好了。”
德妃佯裝拍了他一下:“什麼話,沒得在你嫂子面前造次,你那媳婦倒不好?你皇父左挑右挑,要說模樣也算出挑了。”
十四說:“模樣兒倒還在其次,我只嫌她太聒噪,有事沒事也是不停嘴地掰活。前兒也是得了這戒指,戴著直讚了一天,剛巧趕上八哥上我那去,弄得我好生沒臉。說到八哥,昨兒個四哥可去見了皇父了?我聽說皇父要給八哥納側福晉呢,只怕八嫂那頭兒饑荒難打呢。前兒我又聽說……”
十四阿哥那頭只管不停地說著,別人誰也插不上話,不一會四五門子的話都說了過去。我拼命忍著笑,終於還是忍不住,只好偷偷拿手絹捂住嘴,沒成想十四眼尖,偏偏就看見了,歪著頭問我:“嫂子笑什麼呢?”
一句話把德妃的注意力拉到我這來,我站起來福個身:“額娘恕孩兒無狀了。”德妃問:“你倒說說?”
我笑著說:“我說了,叔叔可別惱。才聽見十四叔那樣說,心裡原是不信的,這會子看過來,想必十四叔在家說話的機會的確是不多。”
德妃聽完哈哈大笑,四阿哥和十三對看一眼,也大笑起來。十四窘得臉通紅:“真真這十三嫂一句話說出來……”
德妃好半天才止住笑,指著四阿哥說:“顯見得這兩個是一母同胞,你不知道,從前你四哥原也是個話口袋子,高興了說一大篇,不高興了又是一大篇,直氣得你皇父批了他個‘喜怒不定’,還賜了一張斗大的忍字叫他拿回去面壁,調教了一二年方才好些。”
十四聽完,跑到四阿哥身邊拍手笑道:“我說呢,現在四哥見著什麼都是一幅‘波瀾不興’的面孔,想來是應了‘物極必反’的道理。”
話音還沒落,四阿哥一個爆栗子已經敲到他的額頭上:“好你個十四弟,額娘面前越發縱得你沒了規矩,索性拿我也取笑起來!”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隨後一同用了飯,看德妃已經有了倦意,就一起出來了。
四阿哥對十三說:“我遞了牌子,咱倆一道去養心殿,讓老十四送弟妹出宮吧。”十四阿哥回答:“什麼要緊的事,你叫人兩口子一道回去吧,我跟你去皇父那也是一樣,回頭交待下來的我再到上書房跟十三哥說。”
十三回頭看看我,我忙說:“我還要去後院坐坐,你們自去忙。” 他仔細看了我一眼,點點頭說:“那我完事再過來尋你一道回家。”說完三個人一同走了,十三走在中間,十四緊跟在他左邊連說帶比劃,四阿哥走在右邊偏後,三個人不時還大笑一番。我眼看著這一幅“兄友弟恭”的圖畫,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到底是怎樣的{炫殘{書酷{網 才能打破這樣一種恬靜?抑或,大家的快樂一瞬本就只是日後用來緬懷和憑弔的止痛藥罷了 。
“嗬,嫂嫂果然是進益了,竟連我這個師傅都不放在眼裡了!”
我回過神,熹琳一手託著腮,一手輕輕敲著棋盤,我低頭一看,第一手竟下在“三三”,不覺自己也笑了,正要拿回,熹琳先斂了棋子,手在我跟前晃了晃:“從剛才你就恍恍惚惚的,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這倒問住我了,其實也說不清為什麼,只是靜不下心來,腦子裡塞滿了亂七八糟的碎片。且不說剛剛在德妃那裡看到十三他們兄弟的情形,只說我每次在熹琳這裡,姑嫂之間和睦竟也不輸尋常人家,可見深宮裡縱然清冷森嚴也不過還是人住的。親歷了這樣的愛新覺羅一族,實在讓人無法再去接受史書上那段血雨腥風的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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