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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紫色輕衫,蕭元豐的衣袖間晃盪出遼闊的弧度。他靜靜地看著不遠處的上陽宮,夜裡的風帶著寒意,蕭元豐原本硬朗的臉上露過一絲苦笑。這寒意刺骨而過自然是痛的,可是遠遠比不上上陽宮中的她,幼子滿月夭折而死是有多難過……
他隔著距離,望著上陽宮中的人,而裡頭他所牽掛著的人,此刻正在看風景。
沈思容被蕭元啟帶著四處走著,宮人們知曉今日君上心情大怒,自然不會上前打擾。一語不發的沈思容像是陶瓷般的人偶,不會哭,亦不會笑。
“你這般,難受的不過是朕罷了。”蕭元啟不知如何安慰她,想起沈思容眼中方才的那一道眼神,他不禁後怕著。他沒有忽略,在沈思容的目光深處,有著對他的怪責。
信步走著,沈思容在一簇曇花前停下腳步。蹲下身子,手漸漸觸碰上那絕美的花瓣:“曇花一現,只為韋陀。”
曇花極美,卻花期極短,這便是不可兩全之事嗎?她依舊是沈思容,並沒有絲毫的變化,可是現在她不想再做自己,如果做自己的代價是要犧牲自己的孩子。她不對別人下手,也可以防備別人,但是對於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她卻保護不了。她怪蕭元啟,更怪自己,一切的一切都不再重要,她只想,替孩子報仇……
“那我的孩子,匆匆而來。又是為了什麼?”沈思容有了一點悲慼之傷痛緩緩而出。可這番讓蕭元啟心中稍加緩和的悲慼很快便消失了,她起身之時,面目冷傲至極,好似方才那有點點悲情的並不是她。
她冷然一拜:“皇上,秦大人等候良久了。”沈思容半垂著臉,月光照在她的大紅朝服之上,卸下鳳冠的她隨意挽起了頭髮,光潔的脖頸不禁讓人生寒。
蕭元啟並不答話,只是在前方擋住了刺目的月光,給她擋住了一片暗處。回大殿的路上,沈思容緊跟在他身後,無言踩下滿園梧桐。
內殿裡。秦錚獨自站在輝煌而冷漠的殿中央,看著一前一後邁步進來的人。屈身拜下:“微臣參見皇上,皇貴妃娘娘。”
“秦大人免禮。”沈思容在蕭元啟之先便答了話,秦錚愣在當場,抬眸見龍座之上的皇上並無異色才起身理了理衣襬。他對這位皇貴妃也是瞭解一些的,今夜她的變化太過異常,讓他不知其中深意。不過既然皇上沒有怪責,他也不會再說什麼。
沈思容自知自己逾越了,可是自己也不能再等。每晚一刻,她都會心痛加深一分。她要將所有傷了她孩兒的人一一處置了。
“秦大人,那上面的名單與密信上的筆跡可曾找出了什麼結果?”沈思容很是著急,語氣不由加快。
秦錚拱手而答:“有,臣查出了一人的左手筆跡與密信筆跡相吻合。”
“此人是誰?”
“一位木易楊姓男子,此男子乃是王府管家的親戚,本是一個落魄書生,後被王府管家舉薦,進了王府的書房打雜。而二十多年前,他卻從王府消失了。臣去了他的老家靈州宜春縣。許多他曾流落在鄉間的手稿都已經不見,可是微臣的屬下卻在他家的祖墳中找到了他寫給父親的墓誌銘。”秦錚將近來所查皆稟報道。
“可否確定?”沈思容眼中瞳仁一動,提聲問道:“那你為何之前不報?今日若非,若非,若非出了變故,你是否依舊不報?”
秦錚躬身答道:“娘娘莫怪,此事沒有確切訊息,微臣自然不敢報。”微微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可是此人,我們卻找不到任何蹤跡。”
“朕給你三日,定要將此人找到。”蕭元啟此刻突然發話,給秦錚下了一道命令,這便與沈思容所言不同了,一個是命令,另一個卻是聖旨。
“臣遵旨。”
殿內隨著一陣腳步的遠離而更加靜謐,沈思容很想側過臉去如尋常一樣看看他,心中有著隱約的歉意,卻在下一瞬就壓制了下去。
沈思容跪安退下,前往審問麗妃。望著她越來越遙遠的身影,蕭元啟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宮中此夜無人可眠,而蘭溪更是驚慌著不敢獨處,這個侄子亦是她所疼愛的,眼淚落下之時不禁惋惜。她留了一名宮婢在寢殿與她說話,同|居於鳳鳴宮的沈思容尚未回來,她不知自己這位皇嫂可否承受的住。
實在在殿內坐不住,蘭溪心念一動,到了小皇子的屋子,屋子裡似乎還有隱隱的奶香,而揹著門,哺乳嬤嬤正趴在床榻上嗚嗚地哭著。那哭聲傳到蘭溪耳邊,讓她有了些奇(霸氣書庫…提供下載…87book)怪的感覺。心中似乎想到了什麼,卻一閃而逝。
貼著宮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