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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笑一聲,陶戩拂開姚傾抓著自己的手。“認賊作父的後果就是你忘了自己是誰!”
由於慣例。姚傾往後退了兩步,盯著自己被他拂開的手。嘴角微揚。“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認賊作父,但我知道我沒有忘記我是大齊人,我是漢人。我沒有幫助蠻夷侵略中原,屠殺族人。”
這話誅心,陶戩只覺胸中氣悶難當。面色漲紅,雙手抖得厲害。
氣氛一時空前緊張,帳內的蒙古將士很少有人能聽明白他們咬文嚼字的再說什麼。但見統帥如此,便知那與統帥樣貌相仿的傢伙在出言不遜。
一彪形大漢上前,拔刀砍向姚傾肩膀。只一瞬間就被陶戩用劍撬開,用蒙語怒喝。
說的什麼姚傾聽不懂,可看得出來他十分震怒。而那被訓斥的將士一頭霧水之後,漲紅了臉粗聲粗氣的說著什麼,顯然是不服。
陶戩不肯退讓,怒吼了幾句什麼,便有人湧上來將那兀自掙扎的男人拖出了營帳。
刀光閃現的一瞬間,說不怕是假的。姚傾緊握的手心裡都是汗,便是賀伯卿在一旁緊摟著她的雙肩也不能阻止她身體微微顫抖。
陶戩眼裡閃過一絲沉痛和驚恐,轉瞬即逝。看著賀伯卿攬著姚傾肩膀的手,“你們走吧,我會撤兵。”
賀伯卿一愣,隨後道,“沒有阿穆爾的命令你不能輕易撤兵,回去只有死路一條。”
陶戩突然十分煩躁,揮手,“我的妻子也會向她一樣為了丈夫求自己哥哥的。”
姚傾忽然有些心酸。
她太幼稚了,陶戩如今不僅是自己的哥哥,更是另一個女人的丈夫。自己的出現只能讓他為難。
愧疚萬分,走到陶戩面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磕了一記響頭。
陶戩驚慌,伸手將姚傾拎了起來。喝道,“你幹什麼?”
姚傾起身已經滿眼是淚,“我只想著找到你,讓你跟我回家。卻忘了中原早已沒有我們的家,而你早已經成了別人的依靠。是我不懂事、自私,讓你處在這般尷尬危險的境地。”
蒙古人與漢人不同,他們做事多憑著性子。且那阿穆爾性格暴虐驕傲,如今陶戩為了自己放走賀伯卿不予抵抗。回去之後必定遭阿穆爾誅殺。
陶戩可以因為妹妹放了賀伯卿,是因為他流著漢人溫和的血。而阿穆爾會因為妹妹放了陶戩嗎?一個胸懷天下的男人,不會又任何軟肋。
陶戩見姚傾這樣,方才的恨意已經消了大半。反而是十分心酸,卻強自鎮定勾唇笑道,“哈日娜有了身孕,阿穆爾不會讓自己的外甥沒有父親。”
可誰又能保證呢?陶戩這話明顯說的有些心虛。
沉默半晌的賀紘道,“你認妹妹,我們撤兵,兩邦交好。”
一瞬間眾人腦中豁然開朗。
這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
阿穆爾原想要和大齊聯姻。卻因為孝寧的舉動而惹出這一場戰亂。
倘若蒙古駙馬有一個大齊郡主出身的妹妹呢?
豈不就是蒙古有一個大齊駙馬?
只要仁顯皇帝給陶戩一個爵位,兩軍撤兵似乎就有了一個理由。雖然牽強,但是能保住兩方的尊嚴。何樂不為呢。
只是。如此一來陶戩和姚傾的身份便就不能再瞞下去。這樣一來又會掀起怎樣的風波,就不可預料了。
這是一個險中求勝的辦法。
陶戩卻不樂意,簡單扔出一句,“不妥!”
賀紘急道,“可除了這。便就沒有更好的法子了。”
“我說不妥就是不妥!”陶戩暴虐咆哮。
這法子真是糟糕透頂,陶家當年如何覆滅的,別人不知他卻清楚。仁顯老賊本想斬草除根,如今卻偏多出了他和姚傾活著。永寧侯當年一念仁慈,放了他養了姚傾,如今暴露。恐是榮華不再。如此又不知要牽連多少人進來。這太子到底年輕不知當年恩怨。把事情想的太過簡單。
姚傾與陶戩到底是雙生子,心有靈犀。姚傾眸光一轉,道。“你不是想報仇嗎?如此豈不是正和了你的心意。”
陶戩面露尷尬,轉瞬又咬牙道,“冤有頭債有主,何必牽連無辜。”微微露出的仁慈,讓陶戩頓覺惱羞。丟下一句明日再議。便將人都攆了出去。
賀伯卿和太子賀紘走在前面,商討計策。而姚傾踟躕半晌後。到底又回到了帳內。
躡手躡腳進去時,陶戩正捧著腰間的玉佩發呆。
聽見腳步聲下意識的鬆手摸向腰間長劍,抬頭見是姚傾才鬆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