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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若真呆不下去,她也許還可以去蒙古投奔哥哥。內維中的爭鬥當真讓人太累了。姚傾不是想要逃避,而是不得不逃避。
顧氏心疼不已,想了許久也想不到辦法。
最後便也只得去肅親王府退親。
賀伯卿聽了前因後果之後,不等肅親王和王妃做出決定。便自己先跑去了永寧侯府。
此時正值盛夏酷暑,姚傾穿了一身輕紗小衫靠在支起的床邊,隨手翻著書冊。因是病了一場,又遭逢被辱一事整個人神色懨懨的。
賀伯卿進了沉魚閣時,正從視窗看見她低眉垂眸的樣子。單薄的身影撞入他的眼中,墨黑的眸子裡蕩起一陣漣漪。
流蘇正要去給姚傾取冰鎮水果,見了賀伯卿先是一愣。隨後便屈膝行了一禮,“世子爺,我們小姐……”
不等流蘇說完話,賀伯卿便點頭道,“我知道她受了委屈,怪我來的太遲了!”
流蘇原是以為賀伯卿是來興師問罪的,卻不料他竟說出這樣的話來。心裡頭又驚又喜,忙不迭的跑回去打了簾子,讓賀伯卿進門。
流螢見了,忙進去通報。姚傾抬頭時,正好瞧見一身白衣的賀伯卿穿過珠簾,向自己走來。
看到賀伯卿,姚傾心裡是有些歡喜的。可旋即巨大的愧疚和羞恥感便爬上了心頭。讓她不得不垂下頭去。只管吩咐人上茶,卻不敢看賀伯卿。
賀伯卿在她對面坐下,自懷中掏出姚傾那塊玉佩放在桌上,有些氣惱道,“你送我的東西我一日不曾離過身!你做什麼要退婚,又要什麼勞什子的穩婆給你驗身?我賀伯卿的未婚妻,便是皇子想要欺負也不行!”
姚傾驚疑不定,抬頭看去。卻見賀伯卿劍眉緊蹙,薄唇緊抿,似乎是真的在生氣。
可那話是什麼意思?姚傾訥訥道,“我……”
賀伯卿忽而展眉而笑,兩頰酒窩俏皮溫暖。“阿綫手段太拙劣了,而你又為什麼為了不相關的人來證明自己?你要嫁的人是我,只我一個人知道你是清白的就夠了。旁人怎麼想又與我們什麼干係?”
話是這麼說,可是……姚傾遲疑道,“這世界有幾人不活在別人的目光中?世子若為了履行兩家婚約,倒也不必如此。退親的原因,怕是人盡皆知。沒人會詬病肅王府的。”
賀伯卿神情一滯,半晌後擠出一絲笑容,“七小姐果然善解人意。”
姚傾有些瞠目結舌,心似乎被高高提起後又狠狠的摔了下來。
多可笑,曾經無悔付出過的人尚且都會傷害自己。為什麼要對一個交情淺薄的人抱有希望和幻想呢?
姚傾抿唇,低了頭。
賀伯卿卻又道,“只是你的善解人意往往要先曲解了別人的意思。我不知道應該怎麼樣才能還你清白,但是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做到最好。最後就算結果不盡人意也沒有關係。我娶你,就是證明你清白的最好辦法!”
姚傾身體一僵,猛然抬起頭來看向賀伯卿。見他唇邊帶著自信的笑容,道,“我們月末就成婚吧!斷了阿綫那小子的念頭。你知道,他沒什麼自信的。遇到我這麼強勁的對手,總覺得爭搶不過我,便就出了一些餿主意。我自小與他一道長大的,雖然那廝總是陰晴不定的,可心底還是極好的。今日做出此事,初衷一定不是想要傷害你。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了他吧。你若真做出什麼傻事來,證明他誣陷了你。以他的性子,保不齊要對自己下狠手呢。咱們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他吧。怎麼樣?以後咱們倆和和美美的,讓他瞧著羨慕,乾瞪眼,就是對他最好的懲罰了。好麼,傾兒?”
姚傾想說不好,可賀伯卿誠摯的眼神卻讓她拒絕不了。原本是一件呢麼讓人氣憤的事情。原本是一個那麼卑劣的人。可他輕描淡寫之下,一切似乎都變得明亮了許多。
賀伯卿是個溫暖的人,從前姚傾竟然從不曾發現。
她點了點頭。
賀伯卿又哄著她吃了飯,看著她睡下才自永寧侯府出來自回了肅親王府。
肅王世子的書房,那日徹夜點著燈光。起夜的小廝遠遠瞧見似乎屋子裡圍著桌子坐了八個人。
而這一夜賀綫站在姚傾畫像之前,聽身後暗衛彙報。嘴角蕩起一絲苦笑來,“當時你飲毒酒時,是不是像我此刻一樣。絕望、不甘又捨不得恨?”
姚傾打了一陣噴嚏後,漸漸的進入了夢鄉。
原本嫉妒姚傾的五小姐姚碧芸此時卻有些同情姚傾,與四太太絮絮叨叨研究了半天姚傾歸宿,最後也睡了過去。京城沉浸在一片沉默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