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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貴妃靜靜地看著下面,始終唇角輕勾,保持著最雍容的笑姿。
而汝婕妤則是面色清冷,眸光一直落在腳前方的地上,不知在失神想些什麼。
在冷祁宿的右邊坐著十一王爺冷祁曦,再下面依次排排坐著文武百官和後宮妃嬪。
原則上,能坐於殿上這個少年天子身邊的女人只能是影貴妃。
因為後宮眾女人中,好幾個都位居汝婕妤之上,但是,這個男人寵汝婕妤是出了名的,所以,眾人也就見怪不怪。
絲竹絃樂之聲不絕於耳,幾個身材妖嬈的舞姬在殿中間翩翩起舞。
長樂未央。
一曲畢,音樂止、舞姬散去。
全場靜謐下來。
冷祁宿手端金盞,黑眸環視群臣,“朕今夜設宴,特感謝諸位愛卿在朕閉關修養的這段時間裡同十一王爺一起矜矜業業為國事操勞、替朕分憂!朕先乾為敬!”
說完,便仰脖,將金盞中的瓊汁一口飲盡。
殿下眾人受寵若驚、頓時山呼“萬歲”,末了,也各自畢恭畢敬地飲盡杯中酒。
“今夜君臣同樂、諸位愛卿不必拘束,都開懷暢飲吧!”
冷祁宿眉目彎彎,笑得絕豔。
又是一陣“謝皇上”的山呼聲,晚宴正式拉開帷幕。
一時間推杯置盞、觥斛交錯。
皇上舉杯、眾人齊賀,好不熱鬧。
不知過了多久,酒興正酣。
冷祁宿驟然端起金盞站了起來,全場再次鴉雀無聲,“朕閉關這些日子,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我南軒軍隊雖然人數眾多,可良莠不齊、強弱懸殊太大,所以朕想仔細編排編排,李將軍,不知可否將李家軍的令牌暫時先借予朕,朕好一起統籌規劃、方便調遣!”
眾人一震,不知這位少年天子是什麼意思。
倘若只是編排編排倒沒什麼,就怕是杯酒釋兵權,想卸了李將軍。
也是,李家軍是南軒軍隊中除了禁衛軍以外,最大的一支力量,歷朝歷代,哪個天子允許身邊有這麼大的一個威脅在?
可是也沒道理啊,李將軍一門忠烈,幾代人都以效忠南軒皇帝為己任,對南軒忠心耿耿。
應該不會是後者。
這般想著,眾人更加疑惑,齊齊朝冷祁宿看過去,可是他始終唇角微揚、似笑非笑,看不出任何意味。
席間的李將軍緩緩站起,對著冷祁宿一鞠,“臣惶恐,臣之軍隊之所以稱之為李家軍,那也是皇恩浩蕩、厚待李家。這軍隊原本就是南軒的軍隊、皇上的軍隊,對於自己的東西,皇上何需用借字?”
一番不卑不亢的陳詞,李將軍將腰間的白玉令牌掏出。
“李將軍客氣!”冷祁宿笑笑,示意邊上的李全盛,李全盛連忙上前取過,回來交到他的手上。
“來,眾愛卿隨朕一起敬李將軍一杯!”冷祁宿端起酒盞,神采飛揚。
眾人亦是舉杯,連一直靜坐的玲瓏和莫霜也端起酒盞。
只是玲瓏唇角的笑意更濃,莫霜依舊面無表情。
邊上的十一微微擰著眉,端著酒盞,從側面看著冷祁宿刀鑿一般的俊顏,不知在想什麼。
“謝皇上,謝諸位!”李將軍笑笑,端起酒盞一口飲盡。
眾人也皆是飲盡杯中酒。
玲瓏緩緩將酒盞送至唇邊,剛準備喝,眼角的虛光驟然看到坐在百官後面不起眼的地方,一抹熟悉的白衣身影,而那人的視線也正盤旋在殿上她們這邊。
他怎麼來了?她的心,一顫。
手中的金盞一個沒拿穩,就掉了下去,裡面的酒水盡數撒潑了出來,濡溼了她一大片衣衫。
“啊~”她輕呼了一聲。
“怎麼了?”邊上的冷祁宿轉過頭,看了看她的衣衫,又看了看滾落在地上的金盞,微微擰了擰眉,便示意李全盛將金盞拾走,再拿個新的來。
玲瓏臉色有些發白,惶恐地起身,對著冷祁宿一鞠,“臣妾並非有意的,請皇上恕罪!”
冷祁宿倒也沒跟她計較,只是朝她揮了揮手,示意她坐下。
“請皇上恩准臣妾先去換身衣服!”
冷祁宿愣了愣,淡看了她一眼,方才點頭應允。
也是,貴為後宮之首,大庭廣眾之下、文武百官面前,胸前一大片濡溼,確實甚是不雅。
玲瓏謝恩,從偏門疾步而出。
冷祁宿似乎今夜心情極好,帶著十一下殿,來到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