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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貨店的門口,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揹著一個書袋,手裡拿只包子咬著,身旁,一個婦人不停地催促他:“你再不緊點,又該遲了,仔細先生打你板子,回來你別對我哭。”
“娘,我一點都不喜歡上學堂,我不去不行嗎?”那孩子嘟起嘴抗議道:“學堂一點都不好玩,先生還會打人,我不去啦。”
“不行,一定要去,將來你還要考秀才考狀元,快走。”婦人扯著他罵罵咧咧的走了。
田敏顏收回目光,再看向田敏瑞,見他滿臉的落寞,不由心思一動。
現在家裡還有八兩左右的銀子,今兒賣早點又進了一兩,這日後還會越來越多,也是時候送田敏瑞和小五進學堂了。
“哥,我們走。”主意一定,田敏顏就扯著田敏瑞的衣袖跟著那對母子走。
“去哪?”
“學堂。”
田敏瑞的腳步一頓,眼中光芒一閃,不敢相信地看著田敏顏,動了動嘴角,可最終還是忍不住移動腳步。
太平鎮的鎮學在八巷衚衕,學堂的宅子是多年前由一個姓黃的孤寡老人捐獻出來的,因為老人到死都是童生,心裡不甘,臨死前就請來鎮長等人,提議將宅子辦成學堂,希望他們鎮上及周圍村子有才華的人能在這所學堂考上秀才考出功名,也算是了了他的心願了。
所以,這所學堂又叫狀元書院,也是鎮上唯一的一個鎮學,長房的大郎田敏林也曾在這裡讀書。
狀元書院的山長同樣是一個孤寡的中年人,兼任先生,聽說是宏景元年的解元,姓沈名伍,因為看透官場的爾虞我詐和虛偽而辭官,在太平鎮的書院當了山長。
書院裡還有兩個先生,功名分別是舉人和秀才,一個姓張,一個姓陳。
田敏顏和田敏瑞兩人進了學堂,來到一個課堂的窗下,一個穿著長袍的先生手裡拿著一卷書揹著手在走來走去,聽著她底下的學生搖頭晃腦的讀著三字經。
田敏顏聽著那人之初性本善的,心想這該是初級班吧?又扭頭一看,只見田敏瑞嘴裡微動,顯然跟著一起朗誦。
田敏顏嘆了一聲,真是可憐的孩子,連三字經都沒讀上,更別說四書五經了。
莫說田敏瑞是男孩子,田敏顏的這具前身也沒上學,更不識字,可巧的是南國的字型是繁體字,田敏顏雖然認得不大全,卻是比田敏瑞他們強多了,當然,她也不敢讓田懷仁他們知道她會認字。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
兩人正貓在窗下聽著先生說書,身後忽地傳來一個嚴厲的聲音。
田敏顏一僵,被抓到了。
兩人轉身站好,田敏顏看過去,只見眼前的是一個年紀大約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國字臉,下巴長了山羊鬍,頭髮梳成總角,用一根木簪子彆著,一身灰色長袍。
這怕是傳說中那個嚴厲的山長了,田敏顏心裡暗付,連忙扯了扯田敏瑞的衣角,將身子彎成了九十度。
“先生好。”
田敏顏沒猜錯,來人正是狀元書院的山長沈伍,他本是在巡學,卻不防這裡貓著兩個孩子,其中一個還是女孩兒,不由眉宇一皺。
“書院不準女子入內,這個丫頭,你是怎麼進來的?”沈伍沉聲說道:“趕緊的出去。”
又是封建社會惹得禍,什麼女子無才就是德,葬送了多少女子的幸福,不識字,是會被人騙的。
田敏顏心裡不屑,可臉上卻愈發恭敬,低著頭說道:“先生,我是來送我哥哥來學堂的,馬上就出去了。”
“上學堂?”沈伍看了一眼田敏瑞,打量了一下,說道:“我可沒見過你。”
“先生,我是想讓我哥哥和弟弟來上學堂。”田敏顏連忙補充一句,笑著道:“只要先生肯收下,他們明日開始就是先生的學生了。”
沈伍哼了一聲,心道誰都可以作他的學生嗎?
田敏瑞一直雲裡霧裡的,感覺到袖子被扯了扯,見田敏顏向他使眼色,連忙又對沈伍施了一禮:“先生有禮。”
倒是個知禮的,沈伍又看了一眼田敏瑞,見他神情恭敬,眉宇間帶有一絲倔強的神色,又看他身上穿著雖然舊,卻漿洗得很乾淨,拾掇得很是整齊,不由暗暗點頭。
“書院不是女孩子該來的,要是來拜師上學堂,你且去把你家大人請來,出去吧。”沈伍看向田敏顏淡聲道,揮了揮袖子就要走。
“先生。”田敏顏快走兩步,擋在他跟前,亟亟地問:“我會讓家父前來帶家兄家弟來拜師,只是先生,我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