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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做的嗎?”蕭律一句話就堵死了她後面無窮無盡的辨白。
蘇雲卿抓耳撓腮想了許久,終於想道:“要不我彈琴給你聽?”
蕭律嘴角不禁抽了抽,客氣而疏離地說道:“還是算了吧。”就前陣子摧枯拉朽的狼哭鬼嚎,他實在消受不起。
蘇雲卿不樂意,憤憤不平地瞪他:“前段時間我沒有發揮出正常水平好不好?不帶這樣鄙視人的我孃親琴棋書畫無所不會無一不精,我是她女兒,就算沒得到她的真傳好歹也學到了一二,額,當然畫畫除外啦。”
蕭律彎了彎唇角:“那你彈吧。”
她興致勃勃到晨詩房中搬來焦尾琴,調音試弦,宮商角徵羽,清音如水。“你想聽什麼?”她坐在水榭石桌前,抬起頭,笑靨似花,明媚如許。
蕭律瞥了她一眼:“隨意。”
蘇雲卿正中下懷,明顯鬆了一口氣。她生怕蕭律說些指法繁複凝澀的曲子,不然她又要丟臉了,雖然她這輩子的臉丟著丟著也沒剩多少,能留著一點算一點吧。
她選了一曲簡單的陽春白雪》,初彈時有些斷斷續續,到後面越來越流暢,彈到第三遍,終於能完整地彈出整首曲子。光看指法,也算是習自名家,端出來好歹能唬住別人。手指在弦上撥過,發出清越的顫鳴。
指尖輕攏慢捻,撥挑彈揉,高亢時如激流撞石,江海濤浪,低緩時如溪水婉轉,碧水輕瀾。彈到第三曲的時候,一個滑音抹過,蘇雲卿突然停住了。蕭律挑眉看她,蘇雲卿不好意思地說道:“忘譜了。”
蕭律再次嘆息了一聲,蘇雲卿以為他又要恥笑自己,都做好了心理建設,誰知他拿出一支簫,斜睨她:“我教你。”
他續上後面的暗香疏影》。
簫聲幽幽如訴,悽婉纏綿,暗香》是琴師縭纓大師的成名曲,盛極一時。她痴迷於音律,嘔心瀝血用了三年時間作出這首曲子。可惜此曲成名十年,紅顏早殤,縭纓大師不幸逝世,她的丈夫也是有名的樂人,因哀悼妻子,作了後面的疏影》,以懷愛侶。他作完曲後,便吐血而亡。後人感兩人情深,將兩首曲合為一曲,便是剛剛蘇雲卿彈了半截的暗香疏影》。
暗香疏影後面的曲調本就是悽切斷腸,由簫音奏出,纏綿悱惻,鬱積深憂。蘇雲卿聽著簫聲,似乎真的看到橫枝梅影旁兩人鶼鰈情深,煮酒和唱,十年之後天涯永隔,唯餘一男子空對疏影暗懷佳人,最後鬱鬱而終。她聽著聽著,大顆大顆的淚珠不由自主滾滾落下。
蕭律一怔,簫音停頓。蘇雲卿也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擦乾眼淚,真心誇道:“很好聽,聽著就入神了。”
蕭律淡淡說道:“這個太悲了,我換一曲。”
簫音繼續響起,果然沒有方才的悲切,空靈清越,宛如鳳鳴,繞樑三日不絕於耳。蕭律將這首曲子吹了不知多少遍,看蘇雲卿仍然託著腮饒有興致地聽,眼神清明純淨如初,不由心頭暗惱,把簫一橫,咬牙切齒地問:“你可聽清楚了?”
蘇雲卿不解地望著他,好不無辜:“聽清楚了,挺好聽的啊”
蕭律有種把玉簫拍在她頭上的衝動,忍了再忍,暴走離開。
蘇雲卿被他的態度整的莫名其妙,不就是吹個簫嗎?誰又招他惹他了?
直到很久很久的後來她才知道,蕭律翻來覆去吹的這首曲子,叫做鳳求凰》。
第二卷 畫屏煙冷角聲寒 第五十五章 這個殺手不太冷
第五十五章 這個殺手不太冷
第二日,一封密旨發來,著令洛謙玉早日返朝覆命,蘇珏守衛邊疆有功,命速回京聽封。蘇雲卿監軍得力,一同受賞。
聽著像是好事,可背地裡的貓膩呢,誰又知道?有誰能保證一回到京城不是變相囚禁沒收兵權?有誰能看穿繁華著錦下烈火烹油下的機關重重?又有誰知道京城那一灘看似平靜的池水能掀起多少波瀾?
京城是非地,蘇雲卿心裡湧起復雜的感覺。雖然向來對皇宮沒有好感。可是她仍然想回去。迫不及待地想回南翌。即使那座古城充滿了記憶裡的鮮血,她還是戀眷著的。那裡有她最深刻的記憶,包含了最美好和最殘忍的流年。
她想回到簌玉宮,看燈火搖曳,她的孃親在燈下繡著荷包錦囊。
她想回到街道口,看市集繁華,唱戲的青衣揚著水袖波光流轉。
她想回到少年時,看良人如玉,彼時青澀年紀正值當笑靨如花。
大約出來久了,思鄉情緒就越加強烈。就像手中的玉溪酒,初品時清冽芳香微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