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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卿微微一笑,負手背書:
“古者諸侯不過百里,強弱之形易制,今諸侯或連城數十,地方千里,緩則驕奢易為yin亂,急則阻其強而合之從以逆京師。今以法割削之,則逆節萌起,前日晁錯是也。”
“今諸侯子弟或十數,而適嗣代立,餘雖骨肉,無尺寸之封,則仁孝之道不宣。願陛下令諸侯推恩及子弟,以地侯之。彼人人喜得所願,上以施德,實分其國,不削則稍弱矣。”
她背的是主父偃對漢武帝上進的“推恩令”,歷朝歷代中央對地方藩王管制特別嚴格,削藩的和拒絕被削的大有人在。除了漢武帝時期有名的“推恩令”,還有明朝惠帝朱允炆,感到“諸叔各擁重兵”的威脅,即位後即行削藩。
只不過這倒黴孩子遇到他叔叔造反,打出“清君側”的旗號,援祖訓,號稱靖難。
蘇雲卿繼續說道:“在封地之上分封諸侯宗室,旨在削弱藩王勢力,分而擊之徐徐緩圖。再者推恩令另一個作用是讓藩王內部自起內訌,無身顧暇中央,屆時他們子弟相互殘殺王爺您大可以待鷸蚌相爭撿這個現成的便宜。”
她一說完,大家齊齊陷入震驚沉思之中。之前看她只是覺得古靈精怪活潑有趣,她的話一出,大家看她的眼光多少有那麼不明意味的感覺。
“當然,也可以找個漂亮的幌子收回藩王的稅收軍事權力,掐斷經濟來源想作亂也有心無力就不足為患。或者王爺您狠心一點,蒐羅證據要不乾脆捏造證據也行,趁這些藩王觸法落網之際隔三差五地收拾幾個不就結了?”她露出笑臉,盈盈站在蕭律面前:“不知我說的法子,王爺可滿意?”如果滿意,就趕緊給錢吧。
蕭律斜斜倚在紫檀木椅上,看起來隨意悠閒得很。他轉頭看向傅遠山,不鹹不淡地說道:“先生覺得如何?”
傅遠山捻著他那些稀疏的山羊鬍子,沉吟了一會:“姑娘這幾個法子甚好,王爺可以一試。”
果然是識貨的,蘇雲卿暗讚道,連他那兩撇花白的鬍子看起來也可愛多了。
蕭律點點頭,淡淡地對蘇雲卿說道:“既然如此,你先下去。”
嘎?蘇雲卿迷糊了一下,隨即大怒:卸磨殺驢,忘恩負義你
蘇雲卿心裡不知道問候了蕭律幾百遍,只是她敢怒不敢言,只好忍氣端下托盤茶壺,她終是不甘心,跨過門檻的時候忍不住回頭:“那王爺,我那一百兩銀子……”
“噗”不知誰把口中的茶水噴了出來。
蕭律無語凝噎,狠狠瞪了她一眼,語氣頗為不善:“本王答應下來,自然少不了你的”
“那別忘了給利息啊”蘇雲卿聳了聳肩,嘟著嘴不高興地咕囔著踏出門檻離開。
“哧——”誰的茶水又憋不住呈天女散花狀噴出來。
傅遠山看著蘇雲卿走遠的身影,捻鬚道:“此女大不簡單,光看其心智謀略,若不能為友,成敵必為禍端。”
他老謀深算,以他的心智眼光之敏銳,大約是隱隱猜出了蘇雲卿的身份,故有此一說。
蕭宸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隨即舒展開來,眼中幽光莫名。
二月初春,寒意未退,夜晚寒涼如水。滿目月光,竟是異樣的冷清寒透。
蘇雲卿被凍得哆哆嗦嗦,即使穿著厚厚的狐裘披襟也抵擋不住寒氣來襲,抱著肩膀不停地走來走去。
沒辦法,身為奴婢必須隨傳隨到,隨叫隨應,何況她是蕭律親口點名過來值夜的侍女,一般人也享受不到這個“殊榮”。
她凍得牙齒上下咯吱打架,一開口就是一團白色的霧氣:“寧……侍衛,你們王爺什麼時候歇息?我都快……凍成冰……冰棒了……”
寧瀾不覺有些同情她:“我也不知,若是政務繁忙,通宵達旦也是有的。”
蘇雲卿臉登時黑了,通宵達旦,這顯然不是什麼好訊息。
寧瀾忙安慰道:“如果早些,大概子時之前就可以批完奏章。”
子時?那她還得站到半夜,還不如讓她直接抹脖子來得乾脆些。
蘇雲卿決定再不傻等,直接推門進了書房。與站在外邊被凍死相比,她寧願被蕭律的眼光直接殺死。
蘇雲卿輕輕推開門,房內的暖氣立刻包圍住她,很快濡溼了她的眉睫,更顯得雙眼瑩瑩如明星,瀲灩生波。她身上還帶著寒氣,乍一入溫暖如春的書房裡,居然忍不住連打幾了個噴嚏:“阿嚏阿……嚏……”
蕭律頓筆,幽深的墨眸微微眯起,注視著不速之客。他的衣衫大多為黑色,而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