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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危險離開後,尹弄月臉沉了下來。換做往日,雲卿早就三大檢討十項保證撲上去甜甜地撒嬌了,不過沒有了後顧之憂,蘇雲卿看見一地的死屍,聞著濃重的血腥味,翻江倒海地蹲在地上吐了起來。
龍揚在一旁輕輕拍著她的背,不停地問:“好點了沒?”
蘇雲卿吐到渾身虛脫,連酸水也吐出來了,尹弄月嘆了口氣,從袖兜拿出一瓶藥水,冷聲道:“聞著。你們也真是胡鬧,今天出來這麼大亂子還敢出去!雲卿你馬上和我回宮,龍揚回將軍府。”
龍揚想再多言卻被尹弄月嚴厲的眼神制止住了,悶悶回家。
尹弄月把她背起來,罵道:“真沒用,怕殺人還敢往危險的地方晃,平時你趨利避害的聰明勁去哪了?嫌小命活長了是嗎?”
蘇雲卿任由他罵,虛弱地問:“師父,剛才那個黑衣人是誰?”
尹弄月頓了一下才沒好氣地說:“箭王狄鋒。江湖譜上排行前十,單憑箭術,天下無人出其右。此人常年獨來獨往,以賞金獵人身份自居。”
蘇雲卿埋在他背上悶笑。
“你笑什麼?”尹弄月內功深厚,不回頭看也能察覺到她細微的動作。
蘇雲卿搖頭笑:“沒什麼,他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賤!師父你知道的真多,比江湖百曉生還百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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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卿回到簌玉宮,含章殿裡依舊是青燈數盞,與往日無異。
這幾年,她時常在夜晚出去,孃親或許知道,或許不知,可她從來不說,只是每夜點上數展燈。
別的公主皇子都早早的離開了母妃,比她大的皇姐或者嫁出宮,或者在宮廷有自己的宮殿。而她在十一歲那年以“年少未曾與母妃分離”為由,留在了簌玉宮。
秦婉如在燈下做繡活,精緻的荷包上繡著未完工的蝠紋。
蘇雲卿推門走進,問:“孃親,我回來了。素綾呢?”
秦婉如抬頭,慈愛地笑:“雲兒,快坐下。娘剛叫素綾去沏杯茶去了,很快就回來了。”
蘇雲卿疑惑地問:“她一直在這裡沒走開嗎?”
秦婉如想了想,肯定地回答:“從晚飯後,她就一直在含章殿裡候著,就方才出去沏茶的。”
這時,素綾端著一壺熱茶走進來。瞧見雲卿便笑:“人家說燭花爆,喜事到。剛剛奴婢還聽到好大的一朵燭花響了,這不,公主就回來了。”
蘇雲卿心放下一半,接過一杯茶:“謝謝素素姐姐。”
她接下茶,雙手觸上溫熱的杯子,感覺到一絲暖意,才安下心來,自己原來還活著!
看著素綾嬌美恬靜的臉在燭影中忽隱忽現,蘇雲卿的眼神暗了暗。她並非絕頂聰明,可也不傻,今晚的這場刺殺來得很是蹊蹺,知道她出宮的人並不多,宮裡只有素綾和她母妃。素綾是洛狐狸派來監視她們母女的心腹,那麼,是他嗎?蘇雲卿心中漸漸發冷,不敢再想下去,最後渾身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
“公主,你冷嗎?”素綾關切地問。蘇雲卿強自壓下紊亂的呼吸,怔怔地搖搖頭,心裡暗下了決心:不管是誰要殺她,素綾以後也不可以再留了,她是一個隱患,蘇雲卿生存原則是不留一點危險在身邊。
第二日一早,傳來右丞相沈居卓因抗旨不遵、挾兵謀反入獄獲罪,隨後司察監從沈府查抄出沈相勾結外敵的罪證,沈氏一族株連獲罪。
與沈氏一門有千絲萬縷聯絡的門生弟子、遠支親屬跪在京城御道大呼“冤枉”。
訊息傳來時,蘇雲卿久久不語。以沈居卓如今的官位名聲,以他萬人之上一人之下的權勢,兒子執掌兵權,女兒承蒙眷寵,朝中門生無數,這天下還有什麼得不到的呢,還需要冒著掉腦袋的危險去造反?
明眼人都知道的道理,可是很多人要的只是一個結果,一個讓沈府垮臺、讓開前面道路的結果。只要這個目的達到,無論怎樣的理由都毫無差別。
天氣很好,晚春的風徐徐吹著,禁宮柳上的葉兒已經長成,隨風婀娜舞動。
看時候已經下了早朝,蘇雲卿向御書房走去,身後的素綾提著一個精美的食盒。
經過太液池時,看到許多宮女太監在掃灑,蘇雲卿站定,素綾走上來,附在她耳邊輕輕說道:“這裡就是昨晚龍大將軍帶兵和叛軍廝殺的地方。”
蘇雲卿胃裡那股噁心的感覺又湧上來了,被清水洗過無數次的地磚似乎怎麼也洗不乾淨那大片的殷紅,風中,隱隱有血腥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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