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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卿從素綾手中接過食盒,甜甜一笑:“兒臣記掛父皇操勞國事,特意做了雪梨羹請父皇品嚐。”
蘇鏡之嚐了一口,感慨道:“朕的兒女中,還是屬你最體貼啊!”
“這本就是兒臣該做的小事。”蘇雲卿笑了笑,垂下眼,裝作不經意地說道:“剛才兒臣從前頭走來,看到貴妃娘娘跪在門口,父皇是不是……”
南翌皇帝不以為然道:“她愛跪就讓她跪著吧!”
蘇雲卿聰明地不再說話。
蘇鏡之指著桌上的奏摺皺眉:“關於沈逆一案,朝中大臣爭執不休,有說沈賊意圖謀反,按律滿門抄斬。也有說他勞苦功高,死罪可免。雲卿,你覺得如何?”
看來皇上對沈家留有私情,按他三年前的雷霆手段,早就滅門了,哪還存有一絲猶豫?
蘇雲卿想了想,小心回答:“是殺是留,只是父皇的一句話,全憑父皇做主。”
蘇鏡之笑了,沉吟不語。顯然他很滿意這個回答。
蘇雲卿攥著手上的令牌,心中激盪起伏,最後狠狠地壓下,漸漸平靜。不能,不能呵!
昭家上百條人命,沈族危在旦夕,她怎麼能一走了之!黃泉碧落,她始終揹負著這些血債,無處可藏。
你可曾後悔?她自己問自己,心頭一陣恍惚。監斬臺前一片血色,東宮那張慘白的素顏,還有那個未出世的胎兒,沈府那晚暴力無情的廝殺,太液池邊怎麼也清不乾淨的血跡,錦屏金磚,滿目奢華,卻是絲絲寒意入骨,殺機四伏。
你可曾後悔?!!
蘇雲卿不記得她怎麼出來的,魂不守舍踏出門檻,回頭望去,只覺得白花花的太陽照的人一陣眩暈。
手中的冰冷生硬的令牌金光燦爛,最終她還是沒有拿出來。這塊令牌能換的一個承諾,任何事都可以。最終,她沒有勇氣離開。她做出的選擇,她必須承擔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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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天牢裡陰森淒涼,沈居卓關的地方深處地底陰寒尤甚,蘇雲卿要緊緊抓住洛謙玉的衣衫才敢往裡走。但任何一個帥哥都是不容許別人死死抓住他的衣服的,何況是洛謙玉這麼一個愛風度愛臭美的笑面狐狸。
所以,當他很“和藹”地提出來時,蘇雲卿鼻子哼了哼:“這麼暗,還有好多蟑螂老鼠什麼的,我不抓著你我抓著誰?”
洛謙玉掙脫她的手,冷聲道:“隨你便,我瞞著上面放你進來本就是大罪,你要不願去就請回宮。”說完便大步向前走。
蘇雲卿跌跌撞撞跟上,“別,你慢點呀……啊!!!!”驚天動地的一聲喊了出來。
洛謙玉再好的忍耐也被打敗,他氣急敗壞道:“你小聲點,上面有人!”
蘇雲卿牙齒上下打顫,說出的話都變音了:“我……我的腳……有老鼠……爬過去……”她僵直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洛謙玉又氣又笑,只好走過去牽著她的手。
蘇雲卿一徵,這是他第一次這麼握她的手,臉上不自覺紅了紅,幸好地牢陰暗看不清神色,可心裡卻是微甜泛起。
“還愣著幹什麼,不打算走嗎?”洛謙玉若無其事地說道。
蘇雲卿惡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死狐狸,就不能讓人家獨自陶醉陶醉?
走了十來分鐘,來到一扇石門前,洛謙玉在不惹人注目的一角有規律地扣了三下,又扣了三下,石門轟然開啟。映入眼簾的是一座沉黑的精鋼鐵牢,一支燭火幽幽發出冷光。
蘇雲卿好奇地問:“怎麼沒有人看著?”
“若是有人在你還能來嗎?”
蘇雲卿點頭表示同意,她環視了四周,繼續問:“要是有人從地底下打洞潛入天牢怎麼辦?”
洛謙玉擦亮火折,又點了幾支蠟燭,頓時地牢明亮了許多,他淡淡說道:“不可能,先別說這方圓三里之內有士兵守衛,再者這個暗室是由八分厚的巨石鑄成,細縫澆融上鐵水,地底下不知埋了多少機關。還有這副玄武精鐵煉成的牢籠,不是等閒人可以破的。”他或者是說給雲卿聽的,或者是意有所指,說給另外一個人聽。
沈居卓靜靜地坐在牢裡一角,如老僧坐定。
蘇雲卿走近道:“沈大人,我受貴妃娘娘之託前來探望您。”
她喊了好幾遍,沈居卓才慢慢睜開眼,“十一公主莫喊錯了,老夫已被皇上虢去官職,定下死罪,如今只是一介叛臣。”
蘇雲卿低頭尷尬地揉著衣襬,轉向洛謙玉:“我想和他單獨談一談,你,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