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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還有黃愨。黃愨雖然因為家中變故、自己要寄人籬下,性情變得沉穩了許多,但到底不過是個九歲的男孩子。加上嚴家眾人都溫和可親,待他就跟嚴誠一般無二,他漸漸的也就恢復了本來的樣子。
他自己只有兩個堂妹,還都比他小很多,從沒在一塊玩過。這還是他第一次跟小女孩在一處讀書玩耍,而豐姐兒這個小姑娘呢,有的時候頑皮的出乎他的想象。比如上次和嚴叔公一起去釣魚,白白胖胖的小姑娘,平日裡膽子也不大,居然敢伸手去捉用來做餌的蟲子!
最驚人的是,她還捉了蟲子去嚇嚴誠,而嚴誠居然真的怕的扭頭就跑!甚至最後嚴誠看見豐姐兒捉過蟲子的手伸過來都躲,這對兄妹,簡直太有趣了。
然後出於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以及某種惡作劇心理,黃愨同學悄悄的和小妹妹豐姐兒達成了統一戰線,共同的目標自然是唯一的可憐的嚴誠。比如此刻,嚴老先生去接待訪客,三個人被留下自學,嚴誠一本正經的在背誦新學的論語》:“子曰:‘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已。’”
黃愨本來也在跟他一起背,忽然覺得自己衣袖被拉了拉,他轉頭一看,就發現豐姐兒蹲在他後面。豐姐兒把手伸到他面前,手心裡趴著一個紅底花蓋小蟲子,見他只是很淡定的看了一眼,豐姐兒覺得無趣,又躡手躡腳的走到專心致志背書的嚴誠身後。
嚴誠正背的漸入佳境,忽聽旁邊豐姐兒叫他:“二哥哥……”他皺眉回頭,一隻白白胖胖的小手就在眼前,手上還有一隻蟲子在爬,嚴誠一時不妨嚇的往後一閃,險些從杌子上跌下去。豐姐兒縮回手嘻嘻哈哈的樂,旁邊的黃愨也拿書掩著臉笑。
“這麼小的蟲蟲你也怕呀!”豐姐兒笑的很得意。嚴誠深吸了口氣,皺眉說道:“你把它藏哪帶進來的?這種小蟲子有股臭味,你還用手拿?臭死了!”
豐姐兒不信:“才不臭。”嚴誠坐正了身子,不看她,嘴裡說了一句:“不信你聞聞,它還會在你手上小解,有黃黃的水留在你手上,味道臭死了,洗都洗不掉!”
豐姐兒有點信了,慢慢的鬆開手指,看了看掌心的小蟲子,沒感覺有黃水啊。她湊近聞了聞,“啊”了一聲,立刻把蟲子丟到了嚴誠面前的小几上:“好臭!”
她扔的倒準,一下子就把小蟲扔到了嚴誠描紅本子上。嚴誠正拿了筆想寫字,還沒落筆,一滴墨正好落在了蟲子身上。他一見蟲子就渾身不舒服,嚇的立刻站了起來:“豐姐兒,你再這麼不聽話,我告訴娘去了!”
豐姐兒正拿了帕子擦自己的手,聽見她二哥嚇唬她,也不害怕:“你告訴娘,我就告訴大哥哥你藏了他的筆洗,故意叫他找不到!”上次嚴謙不小心弄壞了嚴誠寫的字,他一生氣就把嚴謙的筆洗藏了起來,叫嚴謙找了兩天,才又拿出來給他放回去。
嚴誠比豐姐兒高一個頭,居高臨下的瞪著豐姐兒,豐姐兒毫不在乎,自顧自的擦手。旁邊的黃愨就站起身來,用帕子包了還在嚴誠本子上爬的小蟲,笑著說:“好了好了,誠哥兒你還真和妹妹一般見識麼?她還小呢,就是愛玩罷了。你渴不渴,叫人進來倒點水喝?”
“都是叫你們把她慣壞了!”嚴誠悻悻的走到門口開門叫人,“口渴了,倒點水來。”
豐姐兒抬頭衝著黃愨一笑:“雀兒哥哥真好,跟大哥哥一樣好!”黃愨一聽這稱呼,臉上的笑容也快維持不住了,伸手拍了拍她的頭:“你個壞丫頭,以後哥哥再不幫你了!”豐姐兒嘻嘻笑,噔噔噔跑出去,叫人給她洗手去了。
嚴景安回來的時候,幾個孩子倒是都老老實實的在寫大字的寫大字,背書的背書。老先生走到豐姐兒身邊,看她一筆一劃的寫字,又把她先前寫的拿出來看:“就寫了這麼幾張?又偷懶了是不是?你要知道,字如其人。人家沒見到你的時候,一看你的字,就想,這個孩子字寫得這麼差,人也一定生的不好看,就不喜歡你了。那你可多虧得慌。”他語速很慢,說的卻很認真。
豐姐兒有點心虛:“我寫得慢。”聲音小小的分辯。
“寫得慢就要多寫一會,從今兒開始,每個學完的字最少寫二十遍,寫完拿來我看,寫得不好的,重寫。”嚴景安一看這樣下去不行,還是定了規矩。豐姐兒見好好先生祖父大人神色嚴肅,不好再撒嬌,於是老老實實應了。
嚴景安又回去看嚴誠和黃愨寫的功課,又查了他們背的熟不熟。見這兩個孩子背的都還挺快,就翻開書,又教了他們幾句。這一日的課上的格外長,上完課嚴景安也沒再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