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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一邊看一邊答:“誰說看不出,我看這似是個剪刀樣子,我們豐姐兒必是個手巧的!”說著抱過豐姐兒在臉蛋上親了一口。
嚴景安笑而不語,豐姐兒則問:“那我能和祖母一塊做活了嗎?”
劉氏就拉起豐姐兒胖胖的小手:“只怕現在還不成,你看看你這滿是肉的小手,怎麼拿針呢?”
豐姐兒就撅起嘴,忽然又想到了什麼,轉頭問嚴景安:“祖父,今日可以鑽黃瓜架了麼?”
嚴景安點頭:“你這丫頭就是記性好,還記得黃瓜架的事呢。若是晚間不下雨,祖父就帶你去。”
“要不是你總跟她說,她能記得這麼清楚麼?”劉氏斜了丈夫一眼,“我現今算知道什麼叫老頑童了。”說完叫人擺飯吃飯。
這一天天公不作美,直到晚上要入睡的時辰了,還依舊在下著雨,豐姐兒心心念唸的黃瓜架沒有去成,晚上磨了劉氏好一會才肯睡。
過了七夕很快就是嚴景安的五十壽辰,嚴景安為了省事,並沒有廣發帖子,只請了親戚來吃飯。為著不讓人挑出毛病,壽辰當天甚至沒有請李澤這樣的還在官場的舊友,而是提前一天把他們請到家裡來喝了一頓酒。
等酒足飯飽,眾人都告辭以後,只有李澤留了下來:“真是好酒,竟然藏了這麼久才拿出來給我們喝!”
嚴景安笑道:“可不是我藏的,我也早想喝呢!”叫人端了醒酒湯給李澤,“醒醒酒再回去。”
“你書院裡頭,可都安排好了?”李澤忽然問。
嚴景安點頭:“已經暫停了一切辯講時論,我親自去了一趟,和先生們都打好了招呼。”
“那就好。”李澤端起手邊的茶喝了一口,頓了頓,說:“請願書已經遞上去了。”
嚴景安神色微動,皺眉沉思半晌,嘆道:“二殿下的處境,只怕要更難了。”
李澤點頭,又問:“二殿下……,比之陛下……”
“仁厚端重。”嚴景安只說了這四個字,然後室內一時陷入寂靜,兩人似都陷入沉思,過了一會,李澤飲盡了手中茶,站起身:“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我再遣人告訴你。”
嚴景安點頭,起身相送,走到門邊又問:“若是真的把那位弄倒了,他們想推誰?”
李澤答:“不是吳宗華,就是藍譽,不過首輔是誰,還難說得緊。”吳宗華現在兵部侍郎任上,藍譽則是禮部侍郎,兩人有一個共同點,都是浙江人。
這兩人都算是能臣,且都是維護正統的一派,嚴景安也就沒說什麼,送了李澤回去。
第二日一早穿了新衣,在正屋正堂裡接受了子孫們的磕頭賀壽。嚴仁寬夫婦送給父親一套湖筆徽墨作為壽禮;嚴謙的壽禮則是他自己畫的一幅松鶴延年,雖然用筆稚嫩,畫的普普通通,卻是他學畫以來畫的第一幅成品,嚴景安還好好稱讚了他一番。
嚴誠和黃愨合寫了八十一個大小不一、字型不同的壽字,至於豐姐兒,只能用小刀在西瓜上刻了個壽字作為壽禮送上。嚴景安一本正經的接了過來,仔細看了看那個壽字,然後屈指彈了彈西瓜:“嗯,一定很甜。”一家人都笑。
難得今日倒是個豔陽天,吃過早飯範氏就去忙活安排招待客人的事,劉氏和豐姐兒也都穿戴好了等客人上門。最先來的自然是本家嚴仁舉一家,劉氏在二門處接了堂嫂何氏,一路說笑著進了屋。
外院裡嚴仁舉則正在給堂叔磕頭拜壽,嚴景安剛扶了他起來,外面下人忽然急匆匆來報:“老爺,有宮裡內監上門,說有聖旨到。”
嚴景安一怔,和嚴仁寬交換了個眼色,然後帶著子侄出門迎接。出了門到了院子一看,來的倒是熟人,正是司禮監秉筆太監袁博的徒弟張善,早先嚴景安在京時,在內廷宣講和張善是常見的。嚴景安快走幾步上前道:“貴人上門,有失遠迎,請勿見怪。”
張善笑眯眯的扶住了嚴景安的手:“不敢不敢,嚴先生切勿多禮,今日是嚴先生壽辰,本該小人給嚴先生行禮道賀,只是小人還有皇命在身,且容小人先宣了旨意。”
嚴景安趕忙引著張善一行人入了正廳,張善就背北面南而立,從旁邊太監手裡接了聖旨,口中唱道:“嚴景安聽旨。”
於是嚴景安帶著子侄下跪聽旨,只聽旨意裡駢四儷六,先是誇獎嚴景安在朝時忠心任事、為君分憂,接著又說嚴景安因病致仕,“朕心甚為痛惜”,今日適逢嚴景安生日,特命人賞賜百兩黃金以及藥材補品若干,還說要嚴景安好好養病,待病好之後再重回朝廷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