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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武帝已經駕崩,他的後宮嬪妃自然不適合繼續住在原來的地方,她們在皇后赫連芳依的安排下陸續地搬到離宮居住,而赫連芳依身為太武帝的皇后,自是住在最顯尊貴的慈慶殿。
“馬上就要離開了,真是有些捨不得啊!”馮婉依依不捨地撫摸著清揚宮的一切,她在這裡住了十幾年,長日無聊,就花了很多的心思在宮殿佈置上。
“娘娘,你以後想回來自是可以回來看看。”秋雨安慰道。
“以後就會有新人進來了,哪還會容得下我這個舊人。”馮婉輕輕地一嘆,不知新進來的妃子有沒有這份素養和閒心來精心佈置和養護這座宮殿了。多半是不可能了,後宮的妃子哪個不是忙著爭寵,哪會在意啊!
“娘娘你別這麼說,好歹你是先帝的昭儀啊。”
“可你別忘了我終究只是個嬪妃,上面還有皇后,又沒有子嗣,在平常頂多就封個太妃,在離宮裡安安靜靜地渡過後半生吧。馮婉說到這裡,頓了一頓,語氣變得有些無奈和苦澀,“而且你別忘了皇后她恨我入骨,現在她是春風得意,以皇后一向的為人,怎會不乘機報復呢。”
秋雨其實心裡明白,只是想安慰馮婉,現在馮婉挑明瞭說,她反而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才能使馮婉放寬心。
“算了,不說這個了,王質傳回口信上說寧兒已經安全到了外面,我也就沒什麼顧慮了。皇后要怎麼樣也就隨她吧,咱們現在勢單力薄是鬥不過她的。只能忍了。”
“可是,娘娘,以皇后的手段,奴婢擔心娘娘要受苦了。”秋雨不忍地說道,皇后一向心眼極小,嫉妒心極強,以前宮裡的好多妃子都受過皇后的苦,甚至有些還不明不白地死了。因娘娘有著皇帝的寵愛,皇后才不敢造次,現在皇帝死了,指不定皇后會怎樣的花招呢。
“這你別擔心,我們吃過的苦還少嗎,不還好好地熬過來了。以前熬得過,現在自然熬得過。”馮婉堅定地說道。剛到北魏後宮的時候,自己放不下北燕公主的身份,又對著拓拔燾不假顏色,後宮其他嬪妃自是看她憤恨,日子過得並不好,有一次幾乎死了,自己想明白了也就熬過來了。女人只要過了自己這一關,還有什麼過不去的!
秋雨也想起以前的事,不覺滴下淚來,那段日子的確過得生不如死。馮婉見秋雨哭了,也觸動了心緒,留下淚來。
“你們主僕倒還識趣,知道為自己哭上一哭。”一個囂張的女聲傳來。
馮婉和秋雨看向來人,卻驚異地發現是皇后赫連芳依。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馮婉開口道:“皇后娘娘,來我這裡有何貴幹?”馮婉知道自己和赫連芳依早已撕破臉了,再多的禮儀也彌補不了,也就索性不行禮了。”
“大膽,竟敢對太后無禮。”赫連芳依還沒有反應,她身邊的侍女就越身斥責。
“你才大膽呢,小小的侍女也敢對昭儀娘娘無禮。”秋雨忍不住開罵。
“昭儀,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還敢擺昭儀的架子。”那個侍女不住嘴,反而對著馮婉冷嘲熱諷。
“你!”秋雨被氣得正要回罵,卻看到馮婉搖了搖頭,只得憤憤地住了嘴。
“秋雨,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太后,來人,拉下去。”這時赫連芳依突然出聲道。說完她的身後閃出兩個太監,上來就一把抓過秋雨向外拖去。秋雨記得馮婉的吩咐,忍住不開口大罵,只是用憤恨的眼光射向赫連芳依。
“慢著,不關秋雨的事,有什麼衝著我來就好了。“馮婉對著赫連芳依毫不畏懼。
“我怎麼敢對昭儀娘娘下手呢。”赫連芳依卻淡淡地說道。
馮婉明白她只是想羞辱於她,可是形勢比人強,為了秋雨的一條命,自己的一點尊嚴又算得了什麼呢。想到這裡馮婉在赫連芳依面前跪了下來,低下頭:“馮婉求娘娘饒了秋雨這個不懂事的奴才。”這麼多年了,她從來沒有在赫連芳依手下低過頭,今日終是躲不過了。
赫連芳依心裡說不出的快意,馮婉這個狐狸精,一向對她好不遵從,又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這些年有心找她的麻煩,偏皇上護得緊,她自己也小心謹慎,一直沒有機會得逞。可老天畢竟有眼,今日這個昔日高高在上得的寵妃還不是得看她得眼色。想到這裡,赫連芳依的神色分外得意。
她就這樣一直看著馮婉跪著,越看心裡越是喜歡。
“娘娘,天色暗了。”過了好久,她身旁的侍女提醒道。
“好了,看昭儀娘娘那麼又誠意,本宮又怎會為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