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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緣最喜歡這等脾性的人,一蹦三跳顛到板車前,果然見是一車好紅梨,顆顆飽滿,香氣四溢。
紅梨盛產於江東,在西境卻屬稀有果品,通常是現摘現賣,隔夜便會耗去大半汁水,是以西境的商販大多引進由紅梨製成的乾果蜜餞,由於價格不菲,西境市面上並不常見,善緣也只在朝都裡吃過幾回,已為那甜中帶酸的滋味大為傾倒。此刻見了這一車水靈的大紅梨,自是饞得垂涎欲滴,“小哥,這梨子咋賣?”
少年五隻一張:“五十錢一斤!”
“五十錢?你也太黑了!”
那少年咧嘴一笑,站起身來把那大紅梨湊上前去晃了兩晃,道,“怎麼叫黑?這是市價,過了這季就沒這果,當然貴,我還算你便宜的了。”
善緣皺皺眉頭,擦擦口水,伸出兩根手指頭,“好,給我兩個。”
那少年一聽,登時拉下了臉,上上下下的瞟他,憋著聲音道,“兩個?瞧你穿的一身好衣裳,咋是個鐵公……呸呸,小氣鬼!”
善緣也對他呸了聲,搖頭晃腦地吟道,“寶葫蘆寶葫蘆,紅酥皮兒白玉心,聞一聞,滿肚饞蟲關不住,吃一個,日思夜想做夢盼,吃兩個,珍饈佳餚尤難比,若是吃它一籮筐,賴皮狗兒也膩煩。”
那少年叫道,“好哇,你改俺的詞兒!”
“你的詞兒是做生意的詞兒,我改的詞兒可是個萬事通用的道理,再說啦,不管多少總是樁買賣,小哥,你不會這麼沒氣量吧?”說著對他擠了擠眼睛,甜甜一笑。
少年看的呆了呆,連忙輕咳一聲,抹了把臉,回身拿了兩個梨子塞過去,“給,給你,看你人小鬼大,家人又沒在身邊,想來身上沒帶幾個錢,要是把你弄哭了,可就成了俺的不是,俺是大丈夫,不能讓你個女娃哭哭啼啼,喂,先說清楚,俺不是白送你的喲,你三文錢還是有的吧。”
善緣伸手捧過,一個塞進懷裡,一個在胸前擦了擦,張口就啃,又從腰帶裡摸出三文錢遞給他,含糊道:“小哥,你是這裡人?”見他點頭又問:“我才來這兒沒多久,聽說前面寺院鬧鬼啊,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想知道啊!”少年一拍車板,眼裡閃閃發亮,善緣不要太熟悉這眼神,這正是熱愛八卦的同道中人。
一下子興奮過頭,梨塊哽在喉嚨口,忙揮手:“別……別忙……”眼神四下裡溜轉,瞥眼瞧向獨木橋下的茶鋪子,擊掌道,“我請你喝茶,吭吭,在這大太陽下站的口乾舌燥,吭吭吭……噎死我了。”好不容易把梨子吞下去,喉嚨被堵的發疼,她正餓的慌,光吃梨子可不抵飽,茶鋪子里人多口雜,是個打聽事情的好去處。
那邊少年也有一肚子貨等不及要抖出來,便對旁邊擺鞋攤兒的白胖婦女叫道,“王嬸子,勞煩顧個攤,俺去鋪裡喝口水。”
那白胖婦女笑眯眯的揮了揮手,少年拉著板車停放鞋攤後面,與善緣一齊往茶鋪走去。
二人挑了店外遮陽篷下的一張桌子坐定,鋪子老闆劉老爹是個六十來歲的精幹老人,見了小哥甚是熱絡,親自出來張羅茶水,細聽之下,兩人原來是父子,他老爹東家長西家短地拉了半天閒話才回鋪裡去忙活。
少年道,“我爹這人千好萬好,就是嘴巴太碎,半句話憋不到心裡去。”捧碗吹了吹熱茶,一仰而盡,抬手擦擦滿頭汗水,大呼“痛快”。
善緣要了一盤肉包子,吃的滿嘴汁液,那小哥看了驚奇道:“看你長的這麼美,衣裳也好看,像是有錢人家的小姐,怎麼吃起包子來像餓……餓虎撲羊?”
善緣隨手抹了一把嘴:“誰規定有錢人就不能餓虎撲羊了?”她這人向來摳門,唯獨對著裝特別講究,不是特殊情況,都愛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到底是女孩家的天性,人說三分相貌七分衣裝,她倒兩樣好處都佔了,難怪賣梨少年看的發愣,見她想聽故事,當然等不及了要顯擺一下。
“喂,我叫劉小寶,諢名叫通世俠,這個俠字麼,自然是俺常打抱不平,見義勇為得來的,可不是俺自封,通世麼,是指俺訊息靈通,方圓百里,無我不曉的……八卦……”說到這兒,見善緣興致勃勃的盯著他,頗為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忙不迭解釋道,“俺可不是那種好探閒話的人,誰叫舌根嚼到自個兒耳前,俺記性又特好,不知不覺就給記下了。”
“我知道我知道。”一樣的嘛當然能理解,真是他鄉遇知己呀!
“你怎麼稱呼?”
善緣眼珠子一轉:“我姓嬋,叫嬋希希。”
“噗哈哈哈哈,嬋希希,饞兮兮,這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