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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緣忙走上前拉住杜爾娜:“杜姑娘,怎麼了?”
杜爾娜看了她一眼,輕哼了聲,放下鞭子背過身去。
郢日手忙腳亂地爬上來,擰著袍子上的水,喘吁吁道:“這兇婆娘莫名其妙!沒事兒在這發瘋亂抽,花草都被她抽殘了,我看不過去上來說她兩句,誰知道她竟然把我推下水!”
善緣這才注意到旁邊的草地上鞭痕散佈,鮮花樹叢被抽得枝葉疏落、花瓣殘缺,靈珠撲在地上哎呀呀叫喚:“這是我辛辛苦苦栽下去的秋蘭,啊呀,那株美人紅咋花頭都沒啦?”
杜爾娜瞪了她一眼:“叫什麼喪?我打壞多少,日後全賠給你就是了!”
“不要你賠啦!”靈珠哭喪著臉:“以後請小姐高抬貴手就行了。”
郢日脫下靴子倒水,衝著杜爾娜齜牙咧嘴:“我是不屑跟你個瘋婆娘計較,看你這潑樣,以後誰娶你誰倒黴!”
杜爾娜臉一黑,揚起鞭子又要抽下去,善緣忙拉住她的手:“好好好……有話好好說,他到底怎麼惹到你了?”
郢日指指自己的臉:“我惹她?”
善緣對他使了個眼色,安撫杜爾娜:“先把鞭子收起來好不好?這兒畢竟不是自家,打狗還得看主人……”見郢日眉頭一豎嘴巴一張,緊接著又道:“更何況郢公子只是無意冒犯,若哪裡衝撞了姑娘,讓他賠個不是好了。”
郢日礙於善緣的面子,又不想惹麻煩,只得僵著臉狠狠道:“姑娘,千錯萬錯都是我郢日不好,觸到您的黴頭,攪擾您鞭花的興致,被打活該。”
杜爾娜瞪了他一眼,看向善緣,眼裡竟然含著淚珠,小聲問了一句:“你告訴我,你大哥是不是真的……不算男人?”
“哈?”善緣多少猜到杜爾娜心情不好跟薛支有關,心裡正疙瘩,等著她質問發飆,卻沒想到她沒頭沒腦冒出這麼一句來。
杜爾娜咬著下唇,面上一陣紅一陣白:“我哥……昨晚不是……他,他說薛公子不算個男人,叫我別想了!”吐出這句後,她跺了跺腳,把鞭子隨手一扔,提著裙子淚奔而去。
善緣愣在原地半天回不過神來……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靈珠拽了拽善緣的衣角:“不算個男人是什麼意思?薛大哥難道是女的不成?”
郢日正在擰頭髮,聽到這話好奇的偏過頭:“善緣姑娘,難道你大哥是女扮男裝的嗎?啊……難不成被那兇婆娘看上了?那不管是男是女我都挺同情他的。”
善緣又好氣又好笑,也不知怎麼回他們,索性當沒聽到,只問他:“你怎麼跑這兒來了?小荷怎麼樣,還恢復了嗎?”
“我來就是找你說這事兒呢,我姐她心病難醫,需要長期靜心調養,曹大哥說江東這會兒也正值多事之秋,叫我和孟大哥先護送她回堡,這不就來跟你們說一聲,你這一路上對我姐關懷有加,我這做弟弟的代她先謝過。”說著雙手拱拳,彎腰行了個大禮。
善緣一愣:“她要走了?我去送一程吧。”
“不必了,人已經上了馬車,在後門等著呢,說實話,我姐那樣,你們見了跟沒見也差不了多少,善緣姑娘,日後你來殘人堡再看,保準我姐跟現在是兩個樣。”
他說的爽直,善緣也不在意,情淺緣深,不在乎這一面,但見他溼淋淋好似落湯雞,不由多關心一句:“你不回去先換身乾衣服?小心著涼。”
郢日抖抖袖子,“沒事,一會兒就風乾了。”對善緣與靈珠道了聲後會有期,大步流星的離去,遠處飄來一疊打噴嚏的聲音。
靈珠拖著善緣遊賞道清觀各殿景緻,從她口中得知戮天行將昨日商談之事擬成表文,差人送進宮裡,呈遞給聖上。說起來道清觀在江東的影響力不亞於西境的佛宗院,也得到當權者的鼎力支援,但道家向來嚴禁門人參政,他們的存在似乎也只是用來牽制其他外來教派的勢力。
本來所謂宗教,就旨在宣揚教義、傳播信仰,與當權者一則在朝一則在野,各取所需,當權者借之鞏固統治,修道者則需擴大門庭,相輔相成正成治世之道,一旦混淆職責,如佛宗院那樣越俎代庖,衝突自然不可避免。
善緣私心希望衝突越大越好,最好大的佛宗院自取滅亡,曹堡主不用動手就替好友報了仇,他大哥不用涉險就能解了血毒,從此逍遙度日,不再受任何約束。
但事情總不可能每一件都順順當當。
就在那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眾人各自喝茶賞花靜候佳音,誰知道沒等來宮裡的飛馬傳書,卻等到了震天動地的擂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