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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自主地便往那故事上聯想。
村長老兒嘴上鬍鬚直抖,兩眼霍張,眼珠子凸出,直突突地盯著善緣:“難……難道是她……她又出來了嗎?”
善緣一聽有戲唱,巧用話套出了那一段往事,略一思忖,即道:“也可以這麼說,但這只是一部分原因。”
村人臉色更白,薛支已經開始眼神遊移,不知道心思飛到哪處去了。
善緣直身一一掃過眾人的面孔,“鬼和人哪裡不同?人活著,有肉體和感情,而鬼呢,只憑一股怨氣遊離在世間,他們沒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老先生,你說說看,那名烈婦死前為何要留下詛咒,她最恨的是誰?”
村長嘴巴開合數遍,抖著聲音道:“最恨的……是那名壞她清譽的男子?”
“不錯!”善緣笑著點了點頭,拿起筷子往桌沿一敲:“她恨的是男子,她的血也是為咒男子所留,而貴村歷來被施以火刑的女子,她們的血滲透地底,所以田裡才會泛紅砂。”
眾人聽的無不驚駭,有女子相互抱在一起,男子更是驚悚,放眼望去表情千奇百怪、精彩絕倫。
善緣清了清嗓子,繼續掰:“泛紅砂意及犯紅煞,則是貴村多年積累下來的——女子的血怨,怨魂屬陰,香灰則帶著屬陽的佛氣,所以那大師才叫你們把香灰灑在田裡,藉以剋制怨氣。”
說到這裡她自己都覺得毛骨悚然,不由搓了搓胳膊,瞥了薛支一眼,發現他正在看枝頭的小鳥,表情心不在焉,完全沒有認真聽她編故事,不由有些喪氣。
村長見她停在關鍵的地方突然不說了,急的連聲催促。
善緣輕嘆一聲:“唉,香灰上的佛氣畢竟有限啊……,若怨氣越來越大,超過了佛氣,你們村,唉……唉……”連連搖頭,神情無奈,似乎早看透了這小村悲慘的將來。
村長給她嚇的渾身發抖,撲地跪倒,老淚縱痕:“姑娘,大師,這……這可咋辦,你們一定要救救咱村啊!”
眼見其他村人也要相繼下跪,善緣連忙扶起村長,“別別別!你這一跪會讓大師折壽的!都別跪,我又沒說無藥可救!”
村長抹掉鼻涕眼淚,昏花花地望著她:“有救?”
“知曉根源自然有對策。”善緣把老先生扶回座,“目前來看,香灰還是能壓得住紅煞的,但若再讓怨氣進一步擴大,那可就難保會怎樣了。”
“你的意思是……”
“那婦人陳蘭花,我看她身上煞氣很重,一旦死掉必成厲鬼,活著遭受火刑的人,會記住被火焚燒的痛苦,應驗在田裡便是種子被灼,若應驗在人身上,可就是死路一條了。”
“那該怎麼做?”
“首先陳蘭花不能死,至少不能讓她帶著怨氣去死,再則你們的村規得改,火刑乃是犯惡煞,動私刑不祥,民間不比官家,沒有鎮魂罡氣,容易招到厲鬼的報復。”
她說的有理有據、頭頭是道,眾人越聽越覺得有譜,村長夫人卻還有些憂慮:“那……就這麼算了?咱萬節村可是以貞節聞名咧,出了這麼一個淫婦,若不懲治,可不被外村的笑話?削咱們的臉面哩!”
善緣哈哈一笑,“懲治當然是必須的,只是換種方式,那座貞節牌坊無人打理也是一個隱患,最好建座土廟,罰陳蘭花終生看顧,添香納貢,也好安撫地底的那些怨魂,以後若再有女子犯忌,皆罰她們去以鬼魂為伴,這可不是一舉兩得?”
村長跟幾位年長的村名一商議,都覺得此法甚為妥當,瞬即叫人取來那一紙村規當眾增改,又拖著薛支要他講經傳道,直磨到傍晚也不肯放人,當晚就在村裡落腳。
問到湯泉的所在,村長只知其大概的方位,有段時間來探問湯泉的人還挺多,但因那處地勢險峻,大部分人都無功而返,也不乏為探泉而墜落山崖的亡命之徒,至今也沒人能細說那處真正的形貌,很多山裡人都覺得這湯泉也只是個傳說而已。
次日清晨,善緣與薛支辭別眾人,依著村長的指點,繼續朝山頂攀爬,越往上地勢越陡,山石嶙峋,確實不好走,卻也難不倒二人。
途間,薛支時不時看善緣兩眼,眼神裡若有所思,停下來歇腳的時候,善緣抹了把汗,笑問:“大哥,你有什麼話想問嗎?”
薛支盯著她瞧了一會兒,“你想救那女子直說便是,胡話連篇,若是遇到有見識的,怕是我倆都會被當成騙子,何必要節外生枝,徒惹麻煩。”
“我就是看他們都不像有見識的麼,外頭都有頒佈女子守寡一年便可以再嫁的官文,那村裡竟然還為此施火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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