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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我給離國丟了臉,我也沒有打算活下去。但是這個人我就算死也想要救的,請你成全我。只要一救了他,我就會去死,不會讓大家看著笑話。
崖雲居高臨下的盯著我,臉色愈發慘白如紙,深如狂瀾的眼瞳千般情緒蜂擁翻滾碰撞,到了最後竟是古井無波。
良久,他冷淡的聲音毫無波瀾的再度響起,瞬間把我打入地獄。
“約定承諾和家國大義難以並存,崖雲選擇全盡家國之義,即蒙天譴,亦無異議。”
他手中弓開如月,弦上羽箭穩穩對準了我:“太子妃,請你速速退回城中!不然莫怪崖雲手中弓箭無情!”
竟是……絕情如斯……
我驚呆了,全身的血似已被抽盡,無淚,亦復無言……
“小棠。”刀下那人忽然開口喚我,一如六年前語氣。
我渾身如遭電擊,看向他。
他黯淡無神的雙眼準確的迎向我所在的位置,清俊的臉上緩緩綻開笑容,如蓮瓣舒捲,溫暖清澈一如往昔。
多年以前,那個眉眼清秀的少年竭力掩藏著心裡的憂傷,對著虛空中那個親手把他送進囚籠的人兒說話,蒼白的臉頰上燃燒著兩朵火紅。
我要變得強大……那時就可以親手保護你了……
此際酷日當頭,不知為何心底卻有寒風颯颯。
我駭然看著他,心中狂呼慘號,嘴裡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請你不要,請你不要輕易放棄!
你是我此生最後的陽光,若你熄滅,我將永留黑暗之中!
“你可知道,我此生最大的福氣,就是有你這樣一位小妹!”
“真想……親眼看看你現在的模樣……”
蒼白的手指拈住刀背,一如他揮針刺穿錦緞時的穩定靈巧,輕盈的一拖。
熱血迸濺,於黃花璀璨之時。
後世離國的史稿中有這麼一段記載:帝元十六年七月,太子親領大軍支援邊疆鄴城。(七月,太子戎邊,提兵至鄴。)敵軍抓住離國人靜非塵,押在城下挾逼歸降。(時有離國人靜非塵,為敵所執,柙城下。)太子妃露華濃欲獻城降敵,幾乎被太子殺死。(太子妃露氏不忍,暗圖獻城,幾為太子所殺。)沒過多久,非塵在城下自殺,太子妃悲痛欲絕,當場泣血暈死。(未幾,非塵自戕城下;妃泣血暈絕。)兩國交戰中竟出現了這麼荒謬的事情,真是聞所未聞。(有謬若此,罕甚!)
自古婦人隨夫,後宮更不能插手政事。錢主露華濃陣前欲違婦道,終此一生,再也稱不得忠貞二字。
棄卒(上)
太子崖雲帶領去督糧的軍隊殲滅了迎擊的鶴都軍,並且兵分兩路,留下二千人保護糧車,餘下人馬丟下負重,緊急馳援。
榮略聲率領的軍隊就是知道這支援軍的速度以及銳不可當的氣勢,才急欲攻下鄴城。然而此前三日延誤了先機,奪城的計劃終成泡影。
在太子佔據了城側小山,與鄴城形成欹角之勢,並將鶴都軍五萬大軍折損過半後,鶴都軍終於退卻。
鶴都軍一退,京城卻又調來了三萬援軍。令人驚奇的是,這批援軍就駐紮在離鄴城二百里之地的豐州,若是緊急馳援,也就是一日一夜的距離,偏偏在敵軍壓境之時,援軍絲毫不動,竟有幾分隔山觀虎鬥的意味。
援軍一到,太子便即表示要返京,援軍竟似是一個催促回京訊號一般。
太子動身前夕,夏炎率眾將設宴相送。席間太子一貫沉默,面色頗見憔悴,夏炎暗想應是跟太子妃稱病缺席有關。他自派往侍奉的僕役口中得知,自當日太子妃擅自出城,被太子當場威脅,後昏倒救回後,兩人未曾交談一語。又想起鶴都榮略聲撤兵之際遣小兵送回當日太子妃射下城樓的那信,將太子妃欲謀害太子取悅鶴都之事傳得沸沸揚揚。雖知道這多半是太子妃為了騙得敵軍退兵的謀略,但任憑是誰,知道自己的妻子跟敵人商量要殺害自己,即使知道是騙人的假話,心裡也絕不好過吧。這樣一想,對太子更是多了幾分同情。
夏炎這人行事精細,性子慢,瞻前顧後,旁人看著總覺得有幾分婆媽,但在某些地方卻自有些好處,比如心腸總是比較軟,有幾分濫好人。
此刻明知有些事情不該提起,至少不該由他來說,但還是忍不住。趁無人注意,借敬酒之機將太子崖雲扯到一旁,悄悄說道:“太子,太子妃一事……”
此言一出,便見太子抬起眼來,淡淡一瞥,竟令他心中一顫。但開了個頭,又想到那個女子確實於守城貢獻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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