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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亦萱“咚咚咚”地跑上前,解下了自己腰封上墜著的岫巖玉佩,遞給她道:“三舅母,這是我大伯從江南捎給我的玉佩,我不知道它值多少銀子,但大伯不是精明小氣的人,我想它應該會有五十兩。你去把它拿到當鋪當了,應能解決你的燃眉之急。”
葛氏根本沒想到亦萱會這麼做,臉上滿是錯愕,好半響才找回了自己的神智,原本蒼白的臉上因激動喜悅浮現出一抹不正常的紅暈。
她覺得自己此刻就像是風雨飄搖中的浮萍,終於在最後時刻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叫她驚喜地不知所措。
她突然上前,緊緊握住亦萱的手臂,顫抖著聲音道:“元娘……謝謝你,謝謝你!”
亦萱也從慌亂中回過神來,看著葛氏臉上的感激和不知所措,心中微暖,也暗笑自己太過緊張。
上一世三舅母可是活的好好的,若那傳聞屬實,那她更是風光無限,又怎麼會死呢?是她被自己給嚇壞了。
不過也罷,她幫了三舅母,三舅母應該會承她這份情,倘若今後真的照上一世的發展,對她也許會有幫助。
於是她露出一個陽光璀璨的笑意,甜甜道:“不用謝,我們都是一家人,互相幫襯是應該的!只是三舅母,母親說得對,您不能再縱著三舅舅了。”
雖然葛氏穿的嚴謹保守,但她還是看到了她脖子上那些若隱若現的淤痕。如果她沒有猜錯,這些應該都是三舅舅打得。
她不由暗罵三舅舅不是個男人。不,他根本不是個人!
她這輩子最討厭的便是欺負婦孺的男人,更何況三舅母還是他的髮妻!
葛氏惶然無語,只顧著胡亂點頭,眼淚猝然而落。
原本因為亦萱擅做主張將玉佩給了葛氏而不滿的徐婉清,此刻看到葛氏臉上掩飾不住的感激和喜悅,心中一軟,也就沒有說什麼反駁的話。
吩咐不情不願的冬青取來十兩銀子,一併交給葛氏道:“這是我給孩子們的,你要藏好,千萬別叫三哥知道又拿去賭了。我們也只能幫你到這裡了,日子還是要你自己過,你可不能一直任三哥這樣下去。”
葛氏不住地點頭,眼眶更加紅了,哽咽道:“婉清,我,我也不想的,我也是沒有辦法……”
徐婉清嘆了口氣,同情葛氏的同時又無比慶幸自己沒有遇到這樣的夫君,趙世秋對她疼愛體貼,百般嬌寵,她簡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
送走了葛氏,徐婉清捏著亦萱的臉蛋,問道:“元娘,你不是一向最討厭你三舅舅和三舅母的嗎?以前母親拿錢接濟他們,你還責怪母親太心軟,今日怎麼肯接濟了?竟還把自己最寶貝的玉佩送了出去!”
亦萱笑嘻嘻地躲開了徐婉清蹂躪她的手,髮髻上的流蘇釵俏皮晃動,“我瞧著剛剛三舅母太可憐了,有些捨不得!我們都是親眷,理應互相幫助。而且說不定三舅母以後發達了,還會記著咱們這份恩情吶!”
徐婉清身後的冬青卻猶自生著悶氣,虎著臉道:“姑娘真是太天真了!要說這錢給了乞丐還能博個賢明,給了三舅爺一家就等於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他們哪裡會記什麼恩情?不僅不會記,還反而覺得咱們大方好說話,以後每一次遇到困難都要過來,咱們下一次要是不給,指不定怎麼戳我們的脊樑骨,哪裡會想到我們之前的千百次好?!再說,他們那樣的人家,等他們發達?怕是要八百年後吧!”
瑞珠也附和道:“三舅爺委實不是個東西,姑娘你今日的玉佩算是打了水漂,連響都不會響一聲!”
徐婉清是和冬青瑞珠一樣的想法,因此也不反駁訓斥,算是預設了她們所言。
亦萱鼓鼓臉,很無奈。
抬頭去看身旁的母親,逆著陽光讓她看不真切,卻有種朦朧的美麗。
伸手勾住徐婉清的胳膊,亦萱膩著她,軟軟道:“母親,元娘是真的覺得三舅母很可憐,她或許真遇到了什麼事,我們不肯幫她,她就要被逼到絕境了!”
徐婉清也想起了葛氏那雙決絕的眼睛,一時間心頭也湧動著後怕,拍拍亦萱的小腦袋,欣慰道:“我們元娘真是長大懂事了。”
亦萱嘻嘻一笑,一派天真爛漫的樣子,沒有人發現她眼底蘊藏的悲涼和痛苦。
她幫三舅母,不僅是因為想要她以後承她的情,更多的則是因為她不想這個世界上再多出一個無助掙扎的人,那樣痛苦地活著,尋遍世界也找不到一個願意幫她的。所以只能墮落,只能浮沉,只能不管不顧拋棄一切。
她怕了,她不想再如此,也不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