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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還有時日,你要喜歡便看個夠。”
亦萱開心得點了點頭,卻道:“不過也不能耽誤太多的時日,月娘還在京城等著我們呢!”
顧廷睿笑,解釋道:“他們走管道大約要半月左右抵達京城,咱們雖要遊玩一番,卻是走的捷徑,約莫著差不多時日便能回京。”莫要說是擔心月娘,就是回去復皇上的命,他們在路上也不能耽擱太多的時間。之所以一定要跟大部隊分開走,不過就是想好好享受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時間罷了。
亦萱自然也知道這些,心裡有些惆悵卻也有些釋然,能出來玩便是極好的,她已經不能奢求太多了。
之後的半個月,亦萱跟顧廷睿二人就真正拋卻了一諸煩心事,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場,除了他們兩個人,沒有慕容軒、沒有莫心妍、沒有皇上、沒有忠勤伯府,沒有任何不開心的事情。
若是走到城鎮,兩人便在客棧歇下,若是走不到,兩人便去村莊裡找民宅居住,甚至有時候還露宿野外,亦萱雖然緊張,但跟著顧廷睿在一起,倒是也別有一番滋味。
有一回亦萱在一個小攤子上看中了一支鍍銀簪,是海棠花的形狀,雖然材質不好,但勝在做工小巧別緻,海棠花在簪頭栩栩如生,相當逼真。賣東西的攤主說是他娘子親手做的,亦萱很喜歡,本欲買三支分別給自己、徐婉清還有月娘,可誰知道卻只剩最後兩支,那人的娘子於前日又不小心摔傷了手,不能再另做。亦萱心中多有遺憾,本不打算買,誰知那攤主說縣城主李家大小姐的丫鬟翠兒先前買走一支,若他們一定要的話,倒是可以去問那翠兒買。
不過是無關緊要的簪子,亦萱不想這麼麻煩,放下後便沒有再提,誰曉得晚上回去歇息的時候,顧廷睿便變戲法似的將三支簪子送到了亦萱的手上。
亦萱開心極了,問他怎麼得來的他卻不肯說,亦萱心想著不過是十文錢的髮簪,估摸著是看到誰頭上帶了問旁人買下來的,也就沒有多問。直到後來他們之間漸行漸遠、形同陌路的時候,她才曉得,原來當初這十文錢的髮簪花了他一塊價值連城的羊脂玉。
只因為,她喜歡。
也正是因為這個簪子,才叫當時心灰意冷的亦萱重新審視他們一路走來的感情,終是沒有釀成抱憾終身的悔事兒。
當然,這些都只是後話,現在的亦萱和顧廷睿卻已經抵達京郊,正往城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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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將軍府卻是熱鬧紛繁,月娘聽說瑞珠她們回來了,開心的不得了,頭都沒有梳好,便撒著歡地朝前廳奔去,苦的冬霜一手拿著象牙梳一手捏著海棠花鈿跟在後面追去。
月娘趕去前廳,氣都沒有喘勻便興奮地上前抓住瑞珠的手,問道:“瑞珠姑姑,我母親和父親呢?”
瑞珠看月娘因奔跑而顯得紅撲撲的臉頰,還有歪了外邊的髮髻,不由失笑道:“大小姐,您不要著急,夫人和將軍大約很快便能到了。”
聽說他們還沒有回來,月娘顯然有些失落,“父親和母親沒有跟你們一塊兒回來麼?”
瑞珠解釋,“將軍和夫人走的小道,說是要帶些風土人情的東西回來給你們,這難得出一趟京城,也不容易。”
月娘又開心起來,“那他們什麼時候能到?”
瑞珠略略估計了一下,答道:“大約今明兩日吧,最遲不過後天。”
“哦。”月娘點點小腦袋,已經盤算起等到父親和母親回來她要怎麼跟他們說說這一個多月的遭遇了。
沐王妃在一旁看得連連失笑,忙吩咐侯在一旁的冬霜把月娘的另半邊髻梳好,自己則嗔道:“你看你,便是你父親和母親回來了你也要打扮得體,難道就這樣冒冒失失地衝出來迎接你父親和母親?”
她這話雖是責怪之意,語氣卻是滿滿的寵溺。
月娘自然聽得出來,忙吐了吐舌頭,乖乖地由著冬霜在身後替她抓髻,視線迴轉間,一下子落到了侷促地跟在瑞珠身後的秀娥身上。
她並沒有在將軍府見過這個婢女。
“她是誰?”不由好奇地指了指秀娥。
瑞珠便答道:“她是陳秀娥,是將軍在河北救下的難民,父母親戚都死了,無親無故的,夫人好心便將她帶回京城了。”
秀娥被點名,心“咯噔”一跳,頭垂得更低,身子也開始瑟瑟發抖。
從她跟著瑞珠下馬車、進將軍府到現在,她一直低垂著頭,一句話都不敢說。因為直到進了京城城門的那一刻起她才知道,她陳秀娥原來要比想象中的還要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