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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麼好爭的?
要憑我的雙手復興胤國,誅殺梁賊?
笑話,天大的笑話!
白色的燈籠搖曳,上面用黑筆寫就大大的“祭”字。
抄手遊廊之上,白燈籠映著白羽玥闕長長的影子,沒入濃濃的暗夜,不久便消失無蹤。
……
龐大而隆重的祭奠每日每夜的在清揚王府中上演。
府裡車水馬龍,拜訪的人絡繹不絕。
本來,慕雲飛從小長眠病榻,根本和外界沒有交集。
但慕雲天權勢極大,在晟國朝堂之上,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算比之三皇子——現在的蘭陵王蒼曦遙,也是不遑多讓。
這樣的一個人,弟弟亡故了,自然能引動朝中之人的關注。
柴房春秋
而白羽玥闕整日被鎖在狹小陰暗的柴房裡。
沒有人來管,也沒有人來理會。
慕雲飛死去的這些天裡,蘇家也沒有派來一個人弔喪。
看來,她的“父親”蘇朝英根本就沒有把這個掛名的二小姐當做蘇家人。
三月天,天氣還是有些寒冷的。
狹小的柴房裡,沒有溫暖的大床,沒有被褥,沒有洗漱用具,什麼也沒有。
飯和水,都是寒霜從氣窗裡臨時給她遞過去的。
殘羹冷炙,難以下嚥,過去身為公主的白羽玥闕根本不可能“品嚐”到。
窗外春光明媚的很。
雖然被關在柴房,可是隻要一抬頭,從氣窗裡偶然臨幸的春色,還是能對映到她的眼眸之中。
有時候,起風了,花瓣隨風飄落。
微微一抬手,一片粉紅的花瓣就落到了手心。
叫不出來名字,只是覺得奼紫嫣紅,沁人心脾。
北方的晟國不比一江之隔的南方胤國,春天的晟國,永遠是燦爛的晴天。
過去的玥闕公主最為討厭天京陰雨綿綿的天氣,彷彿嘴裡含著一塊軟糖,黏黏膩膩的,極不爽利。
可是此時,她卻真真切切的懷念起江南軟膩的溫馨。
鳳闕宮外,在這個時候,滿園的竹林,應該生長的茂密而蒼翠吧?
不,如今入主鳳闕宮的,應該是梁寅卿的寶貝女兒,梁衡之的驕縱妹妹梁玉之。
也是她童年的玩伴,她的閨中密友,是她曾經認為一輩子的朋友。
卻沒有想到,梁玉之在胤國覆滅將近的時候,當著自己的面,那張得意洋洋、趾高氣昂的嘴臉:
“我討厭竹子,我討厭梅花,我討厭你身上有的一切!你知道麼?每當我從宮裡回來,想起和你在一起的時間,我就要噁心半天!現在,你終於要匍匐在我面前了,我才是公主!我才應該受世人愛戴,千秋萬載!”
花的血淚
白羽玥闕瞳孔猛地一縮,死命的攥緊了拳頭。
現在的她,還無法修煉的寵辱不驚。
那片花瓣便在她的掌心化成了粉塵,微涼的汁水溢了出來,點點滴滴,彷彿她的血淚。
白天尚好,可是晚上,沒有被褥,只能縮在角落,把身上的衣衫都緊緊的裹著,勉強入眠。
她是不敢去靠著稻草睡覺的,天知道雜亂無章的稻草裡,除了蟑螂,還會出來些什麼東西……
裹緊衣衫,勉勉強強躺在遠離稻草堆的地方,輾轉反側,卻是無法入眠。
白羽玥闕寧願一晚上不睡,只是歪著頭,看著氣窗之外被鐵欄杆割裂的明月。
想起從前在鳳闕宮的日子,想起那些逃難的日日夜夜,想起她被逼跳崖魂歸天外……
唯獨,沒有想到現在的“自己”。
一幕幕,彷彿夢幻一般。
驟然驚醒,卻是被“悉悉索索”的齧齒聲所擾。
一抬眼,就看見遠處的牆角,綠油油的眼睛好似鬼火,一簇簇,一點點,直刺進她的心裡。
是老鼠!
幾隻、十幾只,甚至幾十只老鼠!
她下意識的往後退,可是這群畜生們根本不怕人,“悉悉索索”的齧齒聲,綠油油的小眼睛閃著,彷彿永恆不滅的光芒……
好不容易捱到天明,一夜驚惶的她根本沒有睡覺,一雙眼睛全是血絲。
接連幾晚之後,白羽玥闕居然能任憑旁邊老鼠肆虐,依然睡得香甜。
人的適應力實在強悍的可怕,過去的錦衣玉食,如今的與鼠同眠,她居然都能安之若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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