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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飛荷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那月錦色衣袍的衣襬,袍服淨雅,依稀能辨出,那是南城上品繚綾,有價無市。
偷瞄之下,飛荷的頭匐得更低,只因,僅那一件袖袍,便有著她們生命所不能企及的高度。甚至連奢望,都是一種罪過。
氣氛寧靜。
軒轅珏深邃的鳳眸,透過那精緻木窗,停留在那一直活動的人影身上,清淡的視線,在後者身上無聲掃視幾番。
即使聽聞刺客被楚華揚擊退,即使知曉以她的身手,鮮少有人能奈何得了她,即使知曉她該無礙,他亦不放心。
幽邃靜謐的鳳眸,膠著在楚華容身上,彷彿多看幾眼安然無恙的她,他才能安心。凝神注目間,軒轅珏的頭腦,亦是一刻未停止過思量計較。
院外,楚華容已分析出最後一處易於藏身的隱藏地,勾唇一笑,重複先前動作,蹲下,幾次拍打過後,方才滿意收手。
一舉一動,端得是莫名其妙,令華容軒過往的奴僕看得心驚膽顫,唯恐自家小姐改了飛揚跋扈的脾性後,又得了失心瘋。
一時間,往來的奴僕過分專注於楚華容詭異的動作,竟也沒人發覺,楚華容接觸拍打過的牆壁,在她收手之後,有幾絲晶瑩流落,漸漸隱沒在牆角的青草裡。
最後看了眼那透明的液體一眼,楚華容勾唇諷刺一笑,眸色詭譎。
拍拍衣上草屑,她直起下蹲已久的身體,直直忽略身後難道一直追隨她的眸光,一身從容。
見此,軒轅珏收回凝望的視線,淡聲道:“你喚飛荷?”
原本安靜的氛圍,瞬間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碎,飛荷心一跳,不明軒轅珏此問何意,只能揪著心小心回道:“回王爺,奴婢正是飛荷。”
“本王命你從實說來,不得有半句隱瞞。”
淡淡的聲音,卻夾雜著絕對的威嚴。
非是隱晦的籲請,亦非婉轉的試探,僅是直截了當的命令。他要知道,她便無權隱瞞。
尊卑立現。
飛荷一顫,身體更卑微地匍匐,咬唇硬聲道:“回王爺,奴婢真的不知……”
小姐先前的話,她謹記在心。
她的主子是小姐,自然唯小姐之命是從。老爺的話,王爺的話,她只能聽之任之。不能拿他們的話來壓小姐,也不能多洩露小姐的秘密。
那一晚,利箭透窗而入,危險無比。但小姐和少爺都選擇瞞著老爺。既然如此,她如何能多嘴?
話落,青色的身影,在地上縮成一團,顫抖如篩,小心翼翼的回話中,驚恐中含著堅定。
軒轅珏眉宇斂起,情緒不明。薄唇微啟,欲要再言,卻陡然被一道不悅的聲音搶先了去。
“怎麼回事?”
佈置好陷阱準備回屋的楚華容,一到門口,入眼便是飛荷跪地顫抖的一幕。
清冽的聲音,此刻在飛荷聽來,恍聞天籟,莫名地覺得安心無比,驚懼顫抖的身體,緩緩止住。卻謹記主僕之別,不敢在軒轅珏之前發話。
“你下去。”
正主進來,軒轅珏也不與飛荷多做糾纏,直接攆人。
聞言,飛荷下意識地看了眼緩緩進屋的楚華容,眸中尋求之意甚明。
楚華容眸光微閃,看了眼面色淡然的軒轅珏,眉頭微皺,瞬間又松落,手一揮,“下去。”
飛荷應聲,抖擻著身體從地上爬起,幾步退出。
待房間只剩下兩人時,楚華容走到八仙桌旁落座,徑自倒了盞茶水飲盡,解決口中飢渴之後,方才不悅開口:“你剛才在為難飛荷什麼?”
思及前事,軒轅珏抿唇,如玉的容顏,絲絲慍怒閃爍,“並非為難,本王只問她,刺客來時的那晚,都發生了些什麼事?”
楚華容倒水的動作一頓,旋即臉色沉怒,“你調查我?!”
“無,”軒轅珏否認,“僅從你方才的所作所為推測而出。”
至於如何推測,都是聰明人,不必一一言明,各自心中已有較量。
明瞭其中關節,楚華容愣了一下,心中不悅如潮水般退散,爾後勾唇,真心讚道:“果真聰明。”
拋開先前不和睦的相處,這軒轅珏的確值得她欽佩。她和他三番兩次交手,無需她多費唇舌,他便能瞬間領悟她的意思,這份睿智,比之楚華揚的,該是雲泥之判。
心中如是一想,楚華容的語中多了幾分令軒轅珏歡喜的親近之意。
“既然如此,能否告訴我,那晚上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