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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覺有些走神,凝著那團愈來愈濃的墨色,似眼前重重解不開的謎團暗語。
轉而卻一咬牙,懸腕沉墨,復了雪地裡用樹枝書草的豪興,揮灑而起一字清勁疏狂,“放”。
這一戰誰贏誰輸?
這禹華由誰號令?
這朗朗乾坤,誰主沉浮?
烽煙戰火,盛世喧囂,她只是個旁觀的過客,看的不過是那些睥睨天下之人用殺戮之血染紅棋局。
她只能放,唯有放……
不防身後屋門微動,帶著雍容揚起的聲音清澈如夜水,對她卻不啻為一記驚雷,“想放下什麼?”
驚訝回首,就對上那人眼中美得妖異的星芒,和著松墨的氣息在夜色中流散,環環侵入人心。
“你怎麼……”她問到一半,見他欣然扶案,黑髮遮去了半邊側臉,低頭認真品評著案上的字,“你的字,果然還是狂草更有風骨,只可惜這字義並未見佳。”
“噢?”傾瞳此刻獨在屋中,窗門皆鎖,所以早摘下了面具。
但見肌雪國色盈然立於燭火下,慵媚無瑕,青絲散覆,寬袖纖腰,灩灩眼梢不需做作,便是絕代妖嬈。懶得追問他為何深夜到訪,又如何順利進來,只是挑眉道:“字義不佳,何以見得?”
“旌旗無歌,義明寡孝,和難和,分難分,只怨草色斂芳殘。”
居然能將她的心思琢磨得如此精準……
傾瞳索性睨著他,“既然我的不好,你寫。”
“如卿所願。”他揮袖拂開柔宣,輕鬆扶了傾瞳執筆之手,柔勁帶動那棕黃竹管,兩筆淡然橫斂,斜揮瀟灑,利如劍鋒,卻是個再簡單不過的“天”字。
明眸狡黠輕閃,彎彎的眉梢便輕嘲挑起,“頭懸劍,心穿刺,入易出難,大夢無簷空枕涼。卻又好在哪裡?”
他今夜難得換了一襲黑袍,看上去卻依舊溫雅萬方。寧和的面色在冉冉火光中忽明忽暗,忽然輕咳一聲,口氣有絲無奈的寵溺,“這麼個性子,還如此的不饒人,我真是……”
“真是什麼?”
莫懷臣眼風輕飛,“是我失算,半夜還尋上門來找不痛快。”
“你這是在抱怨我了?”她淡笑一句,看著那人逸興橫飛的“天”字,不覺有些悲歡難辨,“怎麼,真預備和凌王比試?”
“嗯。”他遲了遲,算是應了。
“為何?算了,你不必說。”傾瞳漫然揮揮手。
本想臨帖靜心,倒招來了心魔,她今晚算是白費了勁兒。被他展臂擁入懷中,在他淡淡起伏的胸膛裡舒了口氣,血液間便一波波火花般熱切的歡喜迷戀。無因無由,無可追究。
放任自己側首靠在他的肩上,低聲問:“小心眼兒,你要回紹淵了?”
否則如今的形勢,依照他的謹慎周密,絕不可能拋頭露面授人以柄的。
他安靜了一會兒,略啞的嗓音裡摻著一絲不確定,“你,願不願意隨我走?”
他原以為她會立刻拒絕,歡欣雀躍著不必再與他心思周旋。
不防被那女子瞪了一眼,居然出乎意料地踮起腳,狠狠堵上了他的冰唇。
生澀的甜蜜在他唇齒間盡情施展,帶著點挑逗的意味——她果然是個妖精,教一次便青出於藍——令人不由得握緊,深擁,沉溺……
肌膚間的溫度一瞬便點燃了冰漠的胸口,引得血液一汩一汩在心房內翻攪激湧,沸騰作痛。越染越烈,越來越燙,漸漸漫過了油然而生的狂喜。
纏綿的櫻唇卻不放過他輕微的抗拒,追逐著,緊靠著,輾轉著,彷彿在懲罰他從不直抒心意,懲罰他不敢放情,懲罰他千般算計,末了還痴望將她收藏在手心。
他幾乎快要擋不住心悸陣陣,撤身後退,就撞上傾瞳冰魄瞭然的眸。
靜室間,涼衣如水,任人為擁,落寞的語調偏偏染著笑,“既然是要走,後日可有空閒,與我共遊?”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拆字,偶稍微解釋一下。
“放”字,“旌”取“方”,無“笙”則少歌;“教”取偏旁,這裡是指小瞳沒有向著自己的親生父親和血緣兄弟,而是幫助餘簫。是以“義明寡孝”。後句為形容小瞳目前的立場,所以小莫是一隻狐狸,至於為啥,偶不講了,咳咳。
“天”字,“人”字頂上橫“一”,中間也橫“一”,“大”字無簷,是諷刺小莫心機算盡,但可能夢過落寞之意,是小瞳希望他能放下。
他們玄虛久了,偶就很無聊弄了拆字,只懂皮毛純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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